“嗬嗬。”
旁邊傳來風無塵等人的笑聲,麵帶微笑,看不出是譏諷還是稱讚。
但李雲逸知道,這是嘲笑。
這樣的套路,他早就玩爛了,糊弄糊弄其他人還行,糊弄自己身邊的人……
不可能。
耳暈目染之下,這樣的套路一看就明。
不過,李雲逸並沒有戳破藺嶽的這點小聰明,輕輕一笑,道。
“藺族長心係巫族,本王可真是欽佩,替貴族感到由衷的歡喜啊。”
欽佩?
歡喜?
你這是陰陽怪氣吧!
藺嶽心頭一振,立刻看到,被李雲逸這一打斷,太聖等人望向自己的眼神瞬間變了,多了一絲遲疑,似乎又想到了五天前那一戰。
心係巫族?
那為何五天前那一戰不出手相助,哪怕示警也好啊!
看到這一幕,藺嶽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李雲逸看穿了,眼瞳一凝,冰寒冷冽,但又瞬間收斂。
沒法發作!
他的把柄還在李雲逸手上呢!
藺嶽是聰明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絕對不能頂撞李雲逸,哪怕……他心裡的怒火都要爆開了!
藺嶽壓下躁動的怒氣,默不作聲地望著李雲逸,一副任之由之慷慨赴死的模樣,似乎為了巫族,為了心中大義,他什麼都能忍受。
可這幅模樣落入李雲逸眼中,就不是如此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
李雲逸在心裡冷冷一笑,不再節外生枝。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索性直言道。
“既然藺前輩還想要機會,本王自然會給前輩這個機會。”
“不過,言而有信,是為前提。”
“東齊一戰,血月魔教因此持續壯大,無限威脅我南楚邊境……這筆賬,咱們也該清算清算了。”
“前輩於黑水關所言,是否還記得?”
李雲逸清朗聲音傳來,充斥著居高臨下的姿態。藺嶽聞言眼瞳登時一眯。
讓他憤怒的是李雲逸的態度麼?
不。
他早已寬慰自己,接下來,無論李雲逸說什麼,隻要不把那彈劾的信件發出,他全都可以接受。
區區態度又何妨?
小不忍,則亂大謀!
讓他險些再次壓製不住心中怒火的是,李雲逸對自己稱呼的改變。
針鋒相對的時候,我是族長。
要從我身上扒皮的時候,就是前輩了?
簡直無恥!
“呼!”
藺嶽深吸一口氣,這才壓下心頭的躁動,沉聲道。
“記得!”
“老夫說了,隻要是老夫的責任,老夫定不會否認,必會儘力彌補。”
藺嶽再次重申自己的“人設”,李雲逸輕輕一笑,並未在意,突然一揮手。
呼!
一張白色布帛隨風而起,朝藺嶽飄去。
“這就是本王的條件,請藺族長一觀。”
條件?
一觀?
李雲逸終於話歸正題,白帛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垂落的時候,也不由眉頭微微一皺。
觀什麼?
上麵沒字啊!
白帛飄飛的速度並不快,在場都是聖境,不說神念,單單是肉眼也能看清上麵是一片空白。
李雲逸拿錯了?
不會。
他怎麼會犯如此不可思議的錯誤?
呼。
正當眾人驚詫意外之時,白帛已經落入藺嶽手上,後者和在場其他所有人一樣,眉頭皺起,眸瞳有不善之色閃爍。
調侃我?
可正當藺嶽抬起頭準備表露自己心裡的不爽之時,突然。
呼!
一點黑芒在白帛上突然亮起,憑空出現,緊接著蔓延開來,就像是有人在手持一支無形大筆,正在白帛上謄書。
啪!
藺嶽第一個發現這異象,持著白帛的手猛地一顫,竟然險些將它直接丟下!
詭異!
駭人聽聞!
這是什麼手段?
其他人也幾乎差不多同時看到這一幕,一時間,十幾雙眼睛瞬間瞪直了,驚愕地望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由探出神念,捕捉李雲逸的氣息波動。
可結果……
啪!
藺嶽的手突然顫抖的更厲害了。
沒有神念!
沒有波動!
甚至,虛空中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在藺嶽神念籠罩的探查下,李雲逸分明收斂了所有力量,沒有一絲波動蔓延而出。
可這白帛上的字……
這是什麼手段?
為何我連半點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
藺嶽心頭大震,一時間甚至連這白帛上逐漸出現的字跡都顧不得辨認了,訝然望向李雲逸。哪怕他已經極力克製自己心頭的震撼了,可眼底仍然能看出幾分驚駭。
不可思議!
這絕對隻是一張最普通的白帛。但正因為它的普通,藺嶽才備受震撼。
是上麵浸泡過某種奇特的藥水,一遇空氣就會浮現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