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大皺眉頭的注視下,太聖突然笑了,一雙眸子清澈通透,望向藺嶽,臉上哪有眾人想象中的遲疑和猶豫?
坦蕩。
爽直!
“好!”
“如果此事真不幸被藺嶽族長言中,李雲逸使我巫族損失更大,這份罪責,太某願一力承擔,直接放棄左護法一職,任由各位長老處置!”
一力承擔。
放棄左護法一職!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臉色再變,訝然望向太聖,無法理解他此時的“脾氣炸裂”。
至於麼?
因為很顯然,藺嶽這話的意思就是,哪怕自家巫族兵敗血月魔教,也不會向李雲逸求助,意誌無比堅定。
在這種情況下,換做他們,恐怕立馬就認慫了。
何必針鋒相對?
出了事,大家一塊抗就是了。
可現在……太聖竟然把自己的未來都搭進去了!
左護法。
這一職位可不簡單,它的重要程度,甚至遠在普通長老之上,這也是太聖之所以能坐在藺嶽左手邊最近的位置上的原因。
他竟然為了李雲逸,做出了這等賭約?!
是他對李雲逸真的有這份自信,還是……
話機鋒銳,破罐子破摔?!
一時間,連藺嶽都愣住了,沒想到太聖竟然會如此回應自己,望著對方“明媚”的笑容無法回神。
然而這時,他們都猜錯了。
針對?
太聖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從一開始,當他提出邀請李雲逸合作之時,就是一心為巫族著想,沒有半點私心。
他和李雲逸之間沒有半點溝通,這也不是李雲逸的授意,完全是他自己的心思。
隻為巫族,至誠至善。
可結果。
他被拒絕了。
原因更是藺嶽用各種說辭也掩蓋不住的私心。
他憤怒。
在那一刻,他確實有破罐子破摔的衝動。
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後來,當有人提出藺嶽的這固執己見或許有失敗的可能,他一度以為,藺嶽會為大局改變心意。
事實是……迫於壓力,藺嶽的確改變了,但卻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這讓他如何不失望?
不!
這不是失望。
是絕望!
對藺嶽的絕望,更是對他負責指揮之下的整個巫族的絕望!
個人利益和喜好,淩駕於整個族群之上。之前藺嶽付出極大的代價向李雲逸妥協是如此,今天又是這樣……如此巫族,真的有未來麼?
太聖的笑不是嘲諷,而是釋然,對之前自己的釋然。
之前,對於自己的身份和在整個巫族的指責,他看的很淡,也很簡單。
力所能及就好。
作為長老團的左護法,一心專注在後人的培育上,看著一輩輩後人飛速成長,這樣的日子就挺好,讓人安心。
可是現在。
他突然改變自己的想法了,也終於明白,李雲逸先前給自己的建議何其重要。
不夠!
那樣的自己,遠遠不夠!
即便傾儘全力,培養出更多優秀的後人又如何?
全都被藺嶽這般調至遺跡,生死有命麼?
不甘!
更不願!
所以,他笑了,笑的很燦爛,笑得很灑脫,笑地眾人驚愕漣漣,頗為費解,也笑得藺嶽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強行鎮定,道。
“怎麼,太聖護法還想再提條件不成?”
“還是說,你就這般認定他李雲逸,若是真的能助我巫族一二,就打算彈劾老夫這個總指揮不成?!”
彈劾藺嶽?!
眾人聞言再次大驚,駭然望向太聖,望著後者臉上詭異的笑容,突然感到強烈的不安。
太聖,會不會真的這麼做?
因為李雲逸……彈劾藺嶽?
有可能!
畢竟,他們剛才隻是說了李雲逸若是不能給他巫族提供幫助,導致局勢更加劣勢的後果。
但倘若……李雲逸真的能夠力挽狂瀾呢?
藺嶽如此針對太聖,太聖會不會也效仿懟回去?
就在眾人心頭震蕩,隱隱感覺今天這場議會已經有失控的趨勢時,隻見太聖緩緩搖頭,道。
“不。”
“藺族長總指揮一職乃吾王親自認定,太聖何德何能,敢彈劾前輩?”
不彈劾?
那意味著局麵還沒有差到那種程度?
既然如此,你笑的這麼滲人乾嘛?
太聖否認了這種可能,可眾人一顆提起的心仍然無法落下,望著後者越發明媚的雙眸,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強烈。
不對!
太聖定然還有其他心思!
果然。
似乎為解答眾人心頭的困惑和不安,話音一頓,太聖再次開口。
“不過屆時,無論李雲逸插手後結果如何,晚輩都會以左護法之名,向吾王提出申請,與前輩共同競爭總指揮一職。”
“隻希望那時,前輩莫要忽視晚輩的挑戰才是。”
太聖說著,朝藺嶽深深行了一禮。可是當這一禮落入在場眾人眼中,他們非但沒有感受到任何“恭敬”,隻覺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冰寒從心頭浮起,直衝頭頂。
競爭!
挑戰!
想到自家巫族各類大權之間更迭方式,眾人一時傻眼了。
太聖這是要向藺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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