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門口的地方,一座書架上,是整個房間裡最為乾淨的地方,同樣是紙,卻被一遝遝的疊的相當整齊。
福公公看到第四層糟亂的一切,臉上沒有任何吃驚,因為他這幾天來過太多次,李雲逸很多指令都是借他的口傳出去的,每天都來,對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他見過李雲逸更狼狽的時候,就是前幾天,後者似乎被什麼難題困擾住了,整整三天沒吃沒休,連一口水都沒喝,一直在桌子前塗塗畫畫,差點讓他以為李雲逸魔障了,好在,這幾天李雲逸的狀態還不錯。
尤其是今天。
福公公視線落在李雲逸臉上,隻見後者眉宇間竟露出了一抹許久不見的輕鬆,忍不住眉頭一揚。
這幾天一直困擾李雲逸的難題,解決了?
福公公沒有冒然詢問,他這次來也是有正事的。
“殿下,鄒首尊來了,傳來了陛下的詔書,從今天開始,咱們景國就是一等諸侯國了。”
一等諸侯國?
李雲逸眉毛輕輕一挑,輕笑道:“行,知道了,就放在那邊吧。”
福公公聞言照做,把手裡的詔書放在一旁整潔的書架上,隻是當他轉過身來再次把目光落在李雲逸身上時,明顯多了幾分狐疑和好奇,連轉身的動作都有點僵硬和遲疑,雖然這細節微不足道,但顯然李雲逸注意到了。
“還有事?”
“龍隕已經來了?”
福公公連忙搖頭回答:“回稟殿下,龍隕將軍應該今晚深夜才會到。據熊俊將軍說,三大營的將士也回來八成了,其他還在路上。”
李雲逸輕輕點頭,但臉上的疑惑卻更多了,道:
“既然沒事,你又為何皺眉頭?”
福公公知道,李雲逸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肯定瞞不住了,這才一咬牙,道:“咱家隻是好奇,殿下您似乎早就猜到了鎮楚王會為咱們景國擴充兵力鋪平道路?還是說,您同鎮楚王早有謀定?”
李雲逸聞言笑了,搖頭道:
“謀定?當然不可能,我從沒和葉向佛說過這事。”
福公公聞言更加詫異。
“可是您那天說……”
李雲逸知道福公公說的是哪天,正是他告知熊俊等人要擴充虎牙軍那一日,繼續輕笑,甚至這次姿態更加放鬆,後背靠著躺椅,腿放在桌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你是想說我為何認定葉向佛一定會為我景國擦屁股?”
看到福公公點頭,眼底神光越發迫切,李雲逸笑了,道:“好吧,反正我也琢磨的差不多了,就給你說說吧……”
琢磨?
李雲逸這些天在黑堡一門不出到底是在琢磨什麼?
福公公對這些天李雲逸的奇怪舉動也很好奇,但顯然程度不如嘴邊上的這件事,暫且壓下心頭的疑惑,作洗耳恭聽狀。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李雲逸下一句話竟不是直接解釋,又是一道反問。
“不過以福老您看,他葉向佛為何這麼做?”
“信任?!”
福公公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回答,道:“無論是東齊一戰還是大周一戰,更彆說是殿下前段時間在楚京給他的幫助了,他這樣做,必然是看到了殿下的忠誠,才如此信任殿下。”
福公公說著,還舉出了論據,確實有點道理,起碼景城各家的探子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隻是福公公沒想到,還未等他話音落定,李雲逸已經在搖頭了。
“不。”
“我先前所為對他的好處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因為,我也會犯錯。”
李雲逸聲音悠悠從一片狼藉的木桌另外一段傳來,當傳入福公公的耳中,後者頓時愣住了,一臉茫然與呆滯。
犯錯?
李雲逸說的是前些天頒布休假王令那件事?
他心裡也清楚這是一個錯誤?
可他為什麼還是這麼做了?
這是個疑點,福公公想不明白,但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
什麼時候,犯錯也能得到獎勵了?
隻要一個錯誤就能得到一等諸侯國的地位?按李雲逸這種論調,南楚各大諸侯國還不得發了瘋的似地犯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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