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鴻暉有些窘迫的說道,“苗阿姨，俞晚舟，你們先……先坐下吧。”彆看嚴鴻暉大高個,還挺壯。青澀的臉上窘迫得耳根子都快紅掉了，苗玉翠瞪了俞晚舟一眼，示意他不要亂看。
“鴻暉啊,小舟想來看看奶奶。他聽說奶奶身體不好,特彆想要來看看。”苗玉翠說話細聲細氣的，很是溫和，“對了，除夕那天，你到我們家裡來吃飯啊。”
“不了,苗阿姨。”嚴鴻暉使勁搖頭。
“聽話,大家一起熱熱鬨鬨的不好嗎？再說,奶奶年紀大了，得休息。”苗玉翠笑著說道，“你也忍心奶奶繼續做飯啊。”
“我可以做。”
“那也不成,我們都已經買好了年貨,你和奶奶不來，那得多浪費。”苗玉翠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悅,嚴鴻暉幾乎是落荒而逃,“那,那我叫奶奶先出來。”
嚴鴻暉轉過身走入房間,俞晚舟和苗玉翠坐在破舊的沙發上。
苗玉翠輕輕敲了一下俞晚舟的腦袋，“沒禮貌，在人家家裡亂瞧什麼。”
俞晚舟指了指老舊的電視機說道，“媽,我記得當時那邊還有個花瓶之類的東西，這邊也還有茶壺什麼的。”
“唉。”苗玉翠歎息了一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嚴家隻有一個老人，一個小孩，還能怎麼樣？不寸老奶奶吃低保，在家裡做些零碎的手工，嚴鴻暉放學的時候在縣城裡賣點手工品，湊合著倒也能過下去。但是鴻暉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困在縣城裡吧？咱們這些人呐，老了在縣城住慣了，留在縣城還好。可是鴻暉還這麼年輕，怎麼能留在縣城裡？”
“以前啊，鴻暉的父母幫了我們很多忙，像是你哥哥參軍，你姐姐上大學，那可都是幫了大忙的。你說現在嚴家落難了，我們能不管嗎？這不是成了白眼狼？”
“媽，您說得有道理。”
“人奶奶可是把你當親孫子寵的，當年你爸還在廠裡上班，我在縣城打零工，沒時間管你。可都是奶奶在帶你，你待會說話小心點。”
“誒。”俞晚舟算是看出來了，嚴家現在能拿得出手給彆人的年貨也就隻有幾塊臘肉了。眼看著快過年了，房間打掃得很乾淨是沒錯，但……實在是太破舊了。要不是因為乾淨，俞晚舟會認為這裡根本沒人住。
很快老奶奶腳步蹣跚的從房間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的說道，“小舟回來了。”
“奶奶。”俞晚舟急忙上前，幫著攙扶著奶奶。看著她粗糙的手，俞晚舟心裡微微歎息。老奶奶起碼得有七八十歲了，還不能安享晚安，世事無常啊。
嚴鴻暉在旁邊對俞晚舟輕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俞晚舟也衝著嚴鴻暉笑了下。
老奶奶坐在沙發上，苗玉翠大聲的說道，“奶奶啊，小舟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來啊，就想來看看奶奶。”
奶奶聽苗玉翠這麼說，笑個不停，看上去很開心，“小舟啊，是個好孩子。打小就是好孩子，不像是鴻暉這麼淘氣。”
嚴鴻暉坐在一旁沒有說話，“讓人省心啊。”
“奶奶，小舟想讓你去咱們家吃年夜飯，您看，行嗎？小舟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您可一定要答應他啊。”
奶奶眼睛不太好，身體也有點虛。但依舊還是滿臉笑意的說道，“好好好，小舟啊，讓奶奶看看你。”
苗玉翠在俞晚舟的耳旁說道，“奶奶耳朵不太好，待會說話大聲點。”
“奶奶。”老奶奶拉著俞晚舟的手，笑著說道，“好孩子喲，你多久沒回家了。奶奶記得啊，最後看見你的時候你還這麼大一點，一下子就長得這麼高咯！”
“嘿嘿，奶奶。”
“學習成績怎麼樣啊。”
“還可以。”俞晚舟笑著看向嚴鴻暉，他不知道嚴鴻暉的成績如何，也不知道嚴鴻暉知不知道自己被渝城大學錄取的這件事情。有點不太敢說，倒是苗玉翠笑著說道，“奶奶啊，咱們家的小舟啊，被渝城大學錄取啦。”
奶奶一頭霧水的說道，“我記得小舟和鴻暉都是一年讀書的吧。”
“是啊，小舟啊，是被特招的。”
“好啊。”奶奶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極了。
“小舟是個好孩子，鴻暉啊，你要學著點啊。認認真真學習，將來才有出路咯。”
“奶奶，我聽您的。”嚴鴻暉在旁邊小聲的說著話，俞晚舟不好意思的衝著他點頭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