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老頭顫巍巍地, 但是眼中有神。俞晚舟愣了一下,傑斯院士微微鞠躬說道,“格羅騰迪克陛下。”
“哦?”他微微開口說道,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格羅騰迪克陛下。”傑斯院士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您不想見到我, 不過今天並非是我想要拜見您, 而是這位俞先生想要拜見您。”
“俞?”小老頭地眼睛在俞晚舟的身上打量著,“俞——晚——舟?”
生澀的華文有些聽不出是否在說俞晚舟的名字,俞晚舟微微點頭,用流利的英文說道, “您好格羅騰迪克先生, 我是俞晚舟。”
小老頭將門打開,對俞晚舟說道,“進來吧。”
但他又停頓了一下,對傑斯院士說道,“你就留下外麵,俞一個人進來就行。”
“……”雖然知道格羅騰迪克先生不歡迎他,但也沒有必要這麼直接讓他彆進去吧, 打人還不打臉呢,這就直接照著他的臉不停地狂揍是嗎?不過畢竟這位是數學上帝,他自然隻能等在門外。
俞晚舟進入院落, 花朵非常的鮮豔,撲麵而來的花香味,讓他非常陶醉。
“進去吧。”小老頭領著俞晚舟前往屋內,進了屋子,裡麵並不富麗堂皇,倒是挺陳舊的。讓俞晚舟有些意外。
“來杯咖啡?”格羅騰迪克對俞晚舟冷淡地說道。
“謝謝您, 先生。”俞晚舟點點頭,喝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和這位數學上帝交流一下。想必對自己的學術上是非常有好處的,坐下之後,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俞晚舟的麵前。
“我看過你的很多論文,我必須要承認,你是一位非常出色,且有天賦的數學家。”他停頓了一下,用勺子攪拌著咖啡,隨後輕輕抿上一口。將咖啡杯放下,又繼續對俞晚舟說道,“顯然,你在代數、幾何上有非同一般的天賦。”
“接下來,你有什麼樣的打算?”
“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或許後麵則是朗蘭茲綱領的驗證。”
“非常好,你似乎對於數學的大統一理論很有興趣。”格羅騰迪克換了一個輕鬆的姿勢,對俞晚舟說道,“人老了,思想已經退化了。”
“但無可辯駁,您依舊是數學教皇,我在私底下會將您稱之為虛空教皇。”
“哦?”
“因為一本關於您的傳記,仿佛來自虛空。”俞晚舟笑著說道,“我想要詢問您一些在代數和幾何上的問題。”
俞晚舟和格羅騰迪克聊得非常俞晚舟,但是站在門外的傑斯院士可就慘了。
他站在門外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俞晚舟並沒有出來。屋內傳來的歡聲笑語,意味著俞晚舟和格羅騰迪克聊得非常愉快。
靠在牆邊,傑斯院士微微歎息了一聲。他連格羅騰迪克的家都進不去,這位俞先生第一次來拜訪,格羅騰迪克就和他聊得這麼開心。果然,這位大佬隻對天才有興趣。像是俞晚舟這樣的天才,確實很能引起這位數學上帝的興趣,至於自己。他和老院士來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拒絕進入這位數學上帝的家,簡單來說,從他到巴黎科學院工作之後,雖然固定時間會來這裡見一次這位格羅騰迪克先生,但依舊是被禁止入內的。
最後天色漸漸地變暗了,俞晚舟還沒有從屋內出來,但是聊天的聲音她聽見不少。比如說幾何、代數之類的,因為倆人聊得實在是過於高深,他甚至都沒有聽懂,還是隱隱約約的那種。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乾脆不顧形象地坐在地板上,沒想到從白天倆人一直聊到傍晚,看這情況怕不是今天要住在這裡吧。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格羅騰迪克和俞晚舟一同走了出來。
格羅騰迪克與俞晚舟握手之後,對俞晚舟微笑著說道,“俞,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
“您放心,我明天一定還會來拜訪您這位教皇的。”
“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和您了解呢。”俞晚舟笑了笑,格羅騰迪克打開門之後,俞晚舟離開。看著剛好站起身來的傑斯院士,格羅騰迪克的眼神又冷淡了下來,“俞,我認為明天隻看見你一個人就行了。”
“好的。”俞晚舟微微頷首,“我向您保證,明天您絕對隻會見到我一個人。”
和格羅騰迪克幾乎談論了一整天關於學術上的問題,在幾何和代數上,他有很多新的靈感。果然不愧是數學上帝,和他談論學術上的世界,幾乎能夠比得上自己在屋裡研究好幾年的時間。
“麻煩您了,傑斯院士。”俞晚舟帶著歉意說道,“我沒有想到教皇先生不讓您進去。”
傑斯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已經習慣了,這位先生一直脾氣挺古怪的。”
“倘若不是俞先生您在數學上實在非常有天賦,恐怕這位先生也不會想要見您的。”傑斯院士停頓了一下,“不過俞先生,您什麼時候能夠去巴黎科學院呢?”
“應該與這位教皇先生談論完之後,我就會去巴黎科學院,不會太久。”俞晚舟停頓了一下,“可能再過幾天的時間,傑斯院士,您給我留一個聯係地址吧。我到了巴黎之後聯係您,您看如何?”
“好。”傑斯與俞晚舟交換了地址,最後俞晚舟就在比利牛斯山下的一個小鎮旅店住了下來。
每天前往格羅騰迪克的家裡和他討論學術上的問題,俞晚舟受益良多。這位大神不愧是被譽為數學教皇的大神,他深邃的思想仿佛是來自虛空的智慧一般,俞晚舟都忍不住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直到最後一天的時候,俞晚舟準備離去。
格羅騰迪克對俞晚舟說道,“俞,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大概是去巴黎科學院做一些關於自守函數論的講座。”俞晚舟想了想,“或許還要去英倫拜訪懷爾斯先生和阿蒂亞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