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鬨事(1 / 2)

是夜,被梨侍廢掉的武狀元被人發現在黑窯泔水桶中。曹瑞大怒大悲,命人接兒子回府,又滿城的尋找名醫,鬨的滿城風雨。

武狀元命大,雖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但其成為廢人的結果也無人能改。

曹瑞更在府中放下猛話:勢必要讓薑晚為她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這話傳到薑晚耳朵裡時,她正在明月宮中的月桂樹上懸兩塊福牌。

她頗為滿意地瞧著福牌隨風晃動,顯然沒將曹瑞的暴怒放在心上。

杏兒擔憂問道,“殿下,曹瑞畢竟是開國元勳的後裔,又是戍邊數十年的老臣。此番他若真是鬨到宮中來,我們當真無需提前應對麼?”

薑晚語氣平靜:“不用,本宮要的就是他來鬨事。”

杏兒雖然疑惑,但也知曉薑晚從不行沒把握之事。

她順著薑晚視線看向福牌,好奇問道,“殿下,今日不是正月也不是中秋,為何要掛福牌?”

薑晚的身子被月桂樹的陰影籠罩住,直至一縷霞光穿破樹葉間罅隙,拂在她發梢上時,她才緩緩開口:“日後本宮每做一件該做之事,便會掛一塊福牌在月桂樹上。本宮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記住這抹紅。”

*

烏雲滾滾,第一聲春雷劃破天際時,乾坤宮外傳來悲慟的嚎哭聲。

數十名身披執銳的將士雙膝跪地,為首的將領兩鬢霜白,雙眸布滿血絲。

他未著上衣,雙手握著有百斤重的鐵錘,一下又一下奮力捶著麵前的登聞鼓。

鼓聲混著陣陣雷鳴,襯的這情形尤為淒厲。

“曹大將軍,眼下才卯時一刻,你這是在做什麼?”薑晚慵懶的聲音從階上傳來,她身著朝服、頭頂金鳳步搖,舉手投足間皆是雍容華貴之氣。

她靠著一張繡著鸞鳳的軟墊,頭也不抬地玩弄著護甲。

她在命梨侍處理掉武狀元時,便料到了曹瑞會來討個說法。

曹瑞見薑晚這副模樣,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將麵前的女子千刀萬剮。

他睚眥欲裂,大聲質問道,“長公主,我曹家世代戍邊衛國,自薑國開國從未有半分懈怠。如今我老來得子,膝下隻有這一個兒子。長公主,你不念曹家衷心,殘害我兒,是何居心!”

曹瑞帶來的一眾老將也齊聲質問道,“長公主,你是何居心!”

曹瑞見薑晚不為所動,便大聲反問道,“聖上呢?我要見聖上!這天下可不是你長公主做主的!”

薑晚聞言才懶懶掀起眼皮,她掃視了一眼底下二十二人,隨後問道,“諸位今日闖乾坤宮,擊登聞鼓,可知犯了薑國律令哪一條?”

曹瑞不甘示弱,厲聲駁斥道,“那長公主私自對我兒處以宮刑,將他變作廢人,又犯了薑國律令哪一條!”

薑晚噗嗤輕笑出聲,先前有些倦色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興致。

她坐直了身子,打了個響指示意身後的大司寇上前。

大司寇拉開手中竹簡,竹簡上寫滿著曹家數十年所犯罪孽。

隨著身邊宮人將竹簡不斷拉開,最後這份罪名狀足足有二十寸之長,大司寇花費了兩炷香的時辰才悉數念完。

從曹瑞看似衷心衛國,實則克扣軍餉,至數萬老弱病殘將士活活凍死、餓死在邊境的暴雪之中;到其子曹平二十年來強搶民女、霸占他人妻子,致使旁人家破人亡。

曹家在邊境所謂的戍邊三十年,所犯罪業早已罄竹難書。

曹瑞鐵色慘白,可還強撐著大喊道,“荒謬!僅憑你一人之言,難道就可以定我曹家有罪?難道就可以否定曹家祖祖輩輩對薑國的貢獻?”

薑晚由杏兒攙扶著站起身,她俯視著底下眾人,唇角微微勾起。

乾坤宮階下已圍聚著本來上朝的權宦,他們不知曉此處究竟發生何事,隻得駐足等候。

薑晚在等的便是這一幕。

前世曹瑞利欲熏心,為中飽私囊與西羥秘密聯合,致使邊境三城不攻自破,淪為他國城土。

薑晚敢對曹瑞唯一的兒子出手,目的便是為了引誘曹瑞來乾坤宮前,上演這一出苦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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