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言雖然疑惑於薑落雪突然說此話的原因,可後因和光寺病患眾多,他分身乏術,亦是無暇顧及此事。
今日聽薑晚顧魚之話,他才又將此事複述了一遍。
“看來薑落雪是想從黎府下手,先瓦解你身邊人的勢力。”顧魚如是道,“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黎狀元根本沒像外界傳聞那般,拿你當仇敵了。”
“仇敵?”黎不言困惑重複道。
薑晚連忙捂住了顧魚的嘴,打馬哈說道,“她就愛聽些八卦消息,你也彆對這些消息上心,多半是些無稽之談。”
顧魚支支吾吾地憋不住半個字,最後還是黎不言指了指憋氣憋的麵紅耳赤的她,提醒道,“公主,顧將軍似乎要被悶死了。”
薑晚這才鬆開了手,顧魚大口大口喘著氣,頗為憤怒地瞪了薑晚一眼,不滿道,“你可彆小瞧這些八卦消息,有些時候坊市之間的流言可比宮中的情報局有用多了。”
“比如?”薑晚反問道。
“比如此次南詔內賊入京一事,坊間有流言,說之所以突然多出這麼多南詔的內賊,原因在於薑國邊境政權的變動。”顧魚說著,小心的揭開窗簾確認附近並無眼線在盯著他們。
待確認無誤後,顧魚方才繼續說道,“此次三城被你收攏權勢,西羥那邊動靜不大,反倒是南詔偶有小動作傳來。先前我在西南邊境,一直不見南詔有所行動,本以為他們終於放棄了對薑國的肖想。現在看來,南詔根本是一直假借西羥的名號,在行瓦解薑國內部朝政之事。”
顧魚的話觸動薑晚的內心,她久久沉默,陷入前世的回憶中無法抽身。
她仔細回憶著前世死前所見之人,他們看似是西羥人的外表下,其實有種種蹊蹺。
譬如過分白皙的肌膚、不大稱手的短矛等,這些細微的問題,卻依著顧魚的話指引薑晚去思考——前世反賊並不隻有西羥,還有混在西羥軍隊中的南詔人。
南詔的勢力不僅滲入在薑國,同樣滲入在西羥。南詔國君想要的一石二鳥,在拿下薑國的同時,將西羥也收入囊中。
薑晚恍然大悟似的回過神來,先前一直困擾她的種種,一時間似乎迎刃而解。
“阿晚?”顧魚伸手在薑晚麵前晃了晃:“怎的還做起白日夢了?你可是想到什麼?需不需要我幫你調遣一支死士去南詔探探情況?”
薑晚搖搖頭:“想要探南詔的情況,或許並不需要去其首都,琉璃城裡應當就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薑晚說罷,顧魚便頓時了然於胸。
她說:“什麼時候出發?”
薑晚沉吟片刻:“我與言之成婚之前,琉璃城那邊必然有動作。”
她話音剛落,車外傳來喧鬨的動靜。
顧魚有些好奇的揭開窗簾一角,隻見不遠處有著一條浩浩蕩蕩的長隊從西宮方向而來。
他們高舉著墨綠色的幡幟,為首的樂師一握篳篥,二捧箜篌,以樂聲開路,引得眾人駐足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