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雷劃開天際,這一場春雨轟然而至。
整個京都變得濕漉漉,來往的孩提卻不在意這場春雨,反倒是歡呼雀躍的結伴奔跑在雨水間。
長樂街的女子們見今日大雨傾盆,也紛紛開了窗子,倚在窗邊欣賞雨景。
春風樓的牡丹雅間也開了窗子,薑晚半依靠在窗欞上,一麵翻看著手中書信,一麵用嘴接過杏兒剝的葡萄。
書信是從邊境快馬加鞭送回來的。
楊佳告訴薑晚,邊境一切安好。雖有一些叛黨餘孽,但自他重新接管三城兵權後,這些餘孽並不構成威脅。
末了,楊佳說,至多再有一月,邊境將重歸安寧。在事態平穩之際,他希望薑晚可以前去三城驗收。
薑晚被葡萄酸的口水直流,齜牙咧嘴的將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杏兒連忙端來牛乳給她緩解牙酸,自己則不信邪的又咬了一顆。
薑晚見杏兒也被酸的麵目猙獰,忍不住笑出聲道,“好的不嘗,壞的儘喜歡試試。”
杏兒揉著被酸痛的半邊牙齒,口齒不清地說道,“這批葡萄是琉璃城一成熟就進貢來的,往年品質都是極好的,怎的今年上貢的這批這麼酸。”
薑晚合上書信,吹燃了一旁的火折子,將信點著了丟入一旁的銅盆中。
薑晚望著窗外,說道,“雨水少,結的果子便是酸些的。”
“這麼一說,去年似乎的確鮮少下雨。不過入冬後,雪倒是下了不少次。”杏兒附和道。
薑晚彎了彎唇角:“不過這果子不像是琉璃城那邊的味道,今年負責運送貢品入京的是何許人也?”
杏兒答道,“是琉璃城的徐巡撫。”
薑晚神色微黯,手指不由得輕輕敲打在窗欞上叩著拍子。
徐謹弋,寒門出身,三十歲中的,因其在五年前的琉璃城饑荒災難中處理的得體迅速,薑應夜便提升其為琉璃城巡撫,自此從寒門學子,一躍躋身作薑國學士門楣之中。
薑晚見過徐謹弋不少次,多是他還未去琉璃城上任時,他被父皇召見在禦書房時偶然碰到。
徐謹弋是曾經竭力支持薑應夜不另立新太子的朝臣之一,也因此,幼時的薑晚對他頗有好感。
彼時的薑晚喜怒分明,不喜歡的人,她向來不給好臉色看,甚至多會在他們的從政中使絆子搗亂。可麵對喜歡的人,譬如徐謹弋,她總是在薑應夜麵前說著好話,從不吝嗇讚美。
於是徐謹弋遠赴琉璃城之前,還特意送了明月宮一棵槐花樹為臨彆贈禮。
他說:長公主,等你長大的那天,槐樹也會長大,太子就會好起來了。
“他入京多久了?”薑晚問道。
杏兒答:“不到三日,聽聞是午夜入的京,當時持了特令才得以出城。”
薑晚眉頭微蹙:“特令?”
京都除長樂街外,其餘地方都有宵禁,城門亦是每日規定時刻會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