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鋪就的大街極為繁華熱鬨,街道上叫賣聲與吆喝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巷道內時不時在某個攤位前駐足逗留。
街道兩側的店鋪鱗次櫛比,紅色的燈籠懸掛在門楣上儘顯喜氣,在某個包子鋪外的小篷木桌旁,老村長喝著豆漿吃著包子微微有些走神。
一整天的時間過去了,他也不知道水牛引走那雙翼虎究竟是生是死。
在來到臨山縣後,他便暗中多翻打聽,但依舊沒能打聽到任何關於黑風的消息。
就在他蒙頭喝著豆漿吃著包子時,卻渾然不知自己已被遠處兩名獵戶打扮的男子盯上了。
而這時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隻見一支騎馬的隊伍橫衝直撞,驚嚇到了無數走在街道上的百姓。
在那豪橫的騎馬隊伍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扯著旗幟繡著一個錢字。
許多被驚嚇到的百姓躲閃到街道兩側,剛想開口大罵卻在看到那麵旗幟後硬生生將話咽回肚子裡。
錢家在臨山縣那就是土霸主一樣的存在,敢招惹他們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就在橫衝直撞的隊伍強行衝街彰顯威風時,街道對麵這時也有著一支馬隊緩緩而來。
馬隊後的馬車同樣插著旗幟,繡著一個大大的榮字,明眼人一眼便認出,那是臨山縣的另一個大家族榮家。
臨山縣有著不少豪門世家,但要說起能與縣長司長平起平坐的家族,那便隻有錢,榮兩家。
兩家平日裡沒少明爭暗鬥,但基本上也就是吵吵嘴而已。
如今在街道上偶遇,看熱鬨的百姓們其實也沒多少期待。
恐怕也最多相互嘲諷兩句,然後便拍拍屁股各自離去。
“呦!這不是錢府的馬車?”
“這麼急匆匆趕路!難道是急著去給錢老爺子奔喪?”
榮家的馬車隊擋住了錢府車隊的去路,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榮家車隊後的馬車內傳出,聽聲音似乎像是個中年男子。
“姓榮的!你他娘嘴巴給老子放乾淨一點,否則彆怪老子當街宰了你!”
兩車隊剛一撞麵,那濃濃的火藥味頓時讓退到遠處看熱鬨的百姓們全都暗暗激動了起來。
狗咬狗一嘴毛,不論是錢府還是榮家全都沒一個好東西,平日裡可沒少欺負他們這些弱小的百姓。
坐在包子鋪的老村長此刻也跟著慌張百姓人群躲入包子鋪內,顯然不想無故介入紛爭。
“錢府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口氣倒是挺大!”
“你那死鬼老爹要是在這裡,他都不敢當我榮二爺的麵當街說這話!”
“小東西!老子給你一個下台階的機會,立即給老子下跪認錯,否則我打斷你狗腿!”
榮家馬車內走出一名臉上帶著刀疤渾身充滿暴戾氣息的魁梧男子,他指著錢府車隊的馬車嘲諷道,一副對方要是不求饒下跪今天一定要給對方顏色瞧瞧的樣子。
而錢府那邊的馬車此刻是死寂無聲,剛才還在放狠話過嘴癮的錢三少有些底氣不足,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同乘馬車的黑風。
黑風雖然戴著鬥笠,但此刻臉色有些黑,暗罵錢三少這蠢貨沒事給他找事做。
他倒是不將對麵修為不過開靈境初期的榮二爺放在眼裡,但在這裡動手的話人多眼雜,萬一身份暴露了恐怕會有大麻煩。
“趕緊離開這裡!”
“真動起手殺了他,我們會有麻煩!”
不願意惹事的黑風連忙提醒錢三少,但錢三少卻不想這麼灰溜溜逃走。
現在他已經徹底掌控了錢府,要是灰溜溜逃走了以後還怎麼在臨山城抬起頭?
“姓榮的!本少爺今日還有要事!”
“你讓開!我不與你計較!”
錢三少自認為自己這一番話已經足夠客氣,足夠給對方台階下了。
但對麵的榮二爺卻是聽得火冒三丈!
什麼意思?
剛才出言辱罵!揚言放狠話要宰了他!
現在說不跟自己計較?就好像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相當於有人扇了你一巴掌,然後再告訴你,沒事,他不生氣,不會與你計較!
他榮二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特彆還是在一個死對頭晚輩麵前受辱!
“你找死!”
暴怒的榮二爺瞬間飛躍出馬車,那全力揮出的一拳覆蓋靈氣,傳出破空風聲轟向錢府的馬車。
圍觀看熱鬨的百姓們紛紛驚呼捂住了嘴,但眼中的興奮卻是不減反增。
“砰!”
“啊......”
砰的一聲巨響,錢府的馬車碎裂大半。
而一道身影慘叫著倒飛了出去,砸入榮家那輛馬車內後便沒了動靜。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錢府馬車內的錢三少嚇白了臉色,顫抖著雙腿卻是完好無損。
剛才慘叫倒飛的是攻擊的榮二爺,看那噴濺出的一條血線,恐怕不死也重傷吧?
“不好啦!”
“二爺死啦!”
這時,榮家護衛那邊傳來了驚呼聲。
原本看熱鬨的百姓在突然陷入死寂後,全都嚇得四散而逃。
這回是吃到大瓜了!
臨山縣恐怕也要出大事,發生大地震了!
在包子鋪躲著看熱鬨的老村長,原本要與四散而逃的百姓們一起離開。
可在瞥見錢府馬車內那一襲黑袍身影時,卻是狐疑皺眉地打量了起來。
那人戴著鬥笠,但似乎感應到了老村長打量的目光也轉頭與之對視。
突然間,一股肅殺與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