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開誠看看梅長華麵前被鮮血染紅的包子,心想自己剛剛劍氣收斂,雖然震碎了木筷,但應該沒有傷到他啊,怎麼就吐血了呢?
不過梅長華卻沒在意這些,而是澀聲問道,“這就是你刺瞎梅長青的劍法?”
他現在隻想把袁飛雲和彩雲畫舫上的人都殺了,他們傳出來的消息,根本就和鐵開誠的劍法對不上號!
“哦,當然不是。”鐵開誠搖頭。
“梅花堡如何比得上華山派,梅長青又如何比得上你。”鐵開誠一臉誠懇的道,“我刺瞎他那隻是隨手一劍,剛剛這一劍卻是我最厲害的劍法。”
鐵開誠在心裡加了“之一”兩個字,沒好意思說出來。
“閣下乃是華山嫡傳,鐵某必須對你展現出足夠的尊重。”鐵開誠正色說道,“鐵某乃是紅旗鏢局總鏢頭,最講江湖規矩了。”
梅長華愣愣的看著鐵開誠,心裡卻隻想罵娘,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
鐵開誠的這一劍,讓他想起了自己師門華山派中的一個傳說。
傳說當中,華山派門中傳承的劍法雖多,但最厲害的一門劍法,名字卻是普普通通的《清風十三式》。
這路劍法返璞歸真,將華山的險峻演化成清風般的平淡,能讓麵對著這門劍法的人,仿佛在麵對毫無威脅的清風,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丟掉性命。
而華山派的這門《清風十三式》,雖然傳承還在,但是門派中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能夠練成了,就算有學會的宿老,也是隻得其形,難得其神。
梅長華看向鐵開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因為他的師父告訴過他,曆代華山高手,隻要練成《清風十三式》,就是天下第一劍客的有力爭奪者。
他曾經也試圖學過,可惜也同樣領悟不到劍法意境。
梅長華敢保證,鐵開誠剛剛施展的劍法,應該就是和華山派《清風十三式》同級彆的劍法,而且他還修出了劍意——雖然隻有半式。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鐵開誠何止是年輕一輩的第一劍客啊,他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劍客的有力爭奪者。
十幾年前,天下出了一個謝曉峰,但他還有燕十三能夠挑戰。
現如今,天下又出了一個鐵開誠,卻不知道還有誰能挑戰他?
梅長華看向自己麵前碗裡那個被鮮血染紅的水煎包,心灰意冷的道,“是在下不識好歹,班門弄斧了。”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也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但他心裡卻很清楚,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練成《清風十三式》,但現如今的自己絕不是鐵開誠的對手。
對方手下留情了,而且確實是一個很講規矩的人,震碎了木筷都沒傷到自己,自己受傷是被對方的劍意壓迫導致淤血上湧。
“哪裡哪裡。”鐵開誠再次擺擺手,強調道,“不客氣,不用謝!”
梅長華不由一愣,眼神中不由透出一抹感謝,然後立刻回應道,“不,應該謝!在下不僅要謝鐵總鏢頭代梅家清理門戶,還要謝鐵總鏢頭指點。”
“嗯。”鐵開誠大模大樣的點點頭,心想孺子可教,梅長華出自華山派,顯然不是一個笨蛋。
“早飯用了,梅大俠若是無事,不妨隨我去後院喝杯茶?”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於是,當梅長華離開紅旗鏢局的時候,就從一個冷峻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謙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