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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安寧讓他們開始選擇“和善”,以至於殘暴和血腥重現時,是自己做過的事卻不敢承認,不敢直視。在障替眾人認罪後,他們麵上的神情更加難看。
說實話,都是氣數已儘的人,本就沒有拯救的必要。
“你現在是想乾什麼?”孫思雨看向模糊不清的黑影,藏在袖中的手正捏著那張傳送符。這是為防止現在的狀況,提前設在院中的法陣,隻要將它燒毀,兩人就能回去。
“他都醒了,我還能乾什麼?”障托腮坐在殘破的神座上,瞥了眼她被背在身後的手,笑道,“還不如讓你們放我出去,嗯,找個廟偷點香火。沈知末的心願太好吃了,也就你們能讓我有點胃口。”
凡人所求有好有壞,沈知末的願望則顯得奇怪,想要殺人又想救人。她嘗過那個味道就再難對其它提起興趣,每次進食僅是為活著,難得見到獵物還吃不到嘴裡······以後怕是也沒了能作亂的地盤,不如借著機會改改夥食。
身上的黑氣因她的想法竟有減少的趨勢,由其組成的黑影開始蠕動,身形變幻成了陌生的樣子。
這是轉化的開始。
方澈將白燭收起,一張黃符大小的白紙就這樣丟入障體內,麵上仍帶有戒備,“出去後到默閣領個身份,將身上的罪孽贖清,我們自會為你尋個去處。”
“你們這幫人聞著真和她一樣香。”她主動接納了奇怪的東西,一縷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力量竟闖入結界,在四肢、脖頸留下束縛。這是能徹底讓她消失的契約,卻讓她感受不到饑餓。
可是真奇怪,它能約束她,卻救不了她們。
孫思雨不知該說什麼好,外麵的大部分人和他們一樣,村民那樣的才算主菜。眼前的障不僅口味獨特,還意外的能屈能伸,打不過就投降。
連創造出的神也要放棄他們,眼中的不甘躲不過孫思雨和方澈的眼睛,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擺脫既定的結局。
地下生長出的枝條撐起斷牆,石像的半張臉被泥土弄臟;琉璃燈成為碎片,在光下閃閃放光,其餘“仙燈”卻再不見光彩。兩人站在廢墟之中,神座之上,找出隻屬於它們的通道。
這便是他們此次返回的目的之一,讓幻影徹底消失。隨著方澈的動作,神座下的通道被完全堵死,然而要想徹底斷了這條路還需要眼前的家夥。
她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貪念對她而言再難吃,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就算看不清她的臉,貪婪的目光依舊能輕而易舉被察覺。
方澈倒不介意和她談條件,“一瓶血,不能再多。”
“啊,可以,”障滿意道,“但你們都要放血。”
“可以,我可以。”孫思雨堅定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一點血而已,死不了。
可以也確實可以,但方澈也就讓了半步。匕首劃破手掌,血從細長的傷口流出,很快就裝滿小小的藥瓶,而孫思雨隻是被紮破指尖,往裡滴那麼個一兩滴。
孫思雨都沒想到他會來這出,看著就快痊愈的食指,覺得對又不對。要是和他談條件的是她,現在鐵定氣死。好在聞到從藥瓶中散發出的香味,障勉強不與兩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