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進入海水中,沒遊多久, 霍德就把兩隻手放在唇邊, 雖然沒有任何聲音, 但是陳默注意到,海中有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蕩開, 似乎有什麼在向遠方傳遞。
大概十幾秒後,霍德放下手,轉頭對陳默他們說:“我請你們坐一艘特彆的船。”他眼中有小小的得意。
大約一兩分鐘後, 陳默他們就見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朝他們而來, 開始時,他們還以為是什麼海怪,直到那個龐大的生物接近,他們才看清,那是一頭鯨魚。
霍德遊過去, 高興地蹭了蹭鯨魚的頭, 然後衝陳默他們招手:“這是我的朋友潘西,它會送我們到深海。”
潘西大概是聽到了霍德的話, 張開了自己巨大的嘴巴,一股吸力從它的口中傳出, 包括陳默在內,都被它吸到了嘴裡, 四周霎時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很快, 黑暗就被一簇亮光驅逐, 陳默循著亮光看過去,發現霍德手裡提著一塊寶石做成的燈盞,他把這盞燈放在地上,對陳默他們說:“你們可以坐下來,即使以潘西的速度,想要到達深海,也需要一些時間。”
在鯨魚肚子裡,問寒有些不放心地問霍德:“我們現在在鯨魚的肚子裡,它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把我們消化了?”
“當然不會,潘西是深海裡最有本事的偷渡幫手!”在這點上,霍德十分有信心。
鯨魚的肚子裡,並不憋屈,地方寬,而且屁股下是軟的,不僅坐著舒服,躺著更舒服。開始時問寒和北城荒還有些顧慮,後來完全躺在上麵和陳默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時間過得快,大約半小時後,還躺在鯨魚肚子裡的幾個人,忽然被一股力道卷起,順著水流,劃出了鯨魚的肚子。
突然的光亮讓幾人都有些不適,等他們眨了眨眼,恢複過來,再看到麵前的景色時,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北城荒這個敗家子也指著前方說:“好多的金幣!”
在他們正前方,出現了一條路,路兩側堆著沉船的殘骸,而這些沉船旁,則有很多金幣寶石,零零散散堆了一路,就是地上,也有零碎的金幣和寶石散落著,在深海中也沒有失去光澤,五顏六色的光爭先恐後地衝入幾人的眼中。
和陳默他們的吃驚相比,霍德十分淡定,他已經習慣了這些東西,十分熟練地和他們解釋:“帕特裡讓族人把海底的沉船還有搶劫來的船隻都挪到了這裡,這些金幣和寶石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用處,他們就用這些亮閃閃的東西來鋪路。”
問寒立即羨慕嫉妒恨地說:“浪費啊!”
北城荒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金幣和寶石:“如果我有這麼多東西,也拿來鋪路,真好看。”
問寒斜了北城荒一眼:“敗家子!”
北城荒不以為然:“這是享受生活,否則那麼多錢留在身邊也是積灰,不如發揮它們的作用。”
問寒自然不同意,立即和北城荒說了勤儉節約的好處,北城荒完全沒聽進去,堅定地給問寒貫徹他的想法,試圖洗腦問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旁說得熱火朝天,陳默沒管這兩個人,而是問霍德:“我們走這條路,不會被發現嗎?”
霍德搖頭:“這不是正門,大多數人魚族喜歡從正門走。”
也就是不排除萬一,陳默心裡有數後,給問寒和北城荒發了消息,兩人也不再吵了,立即做出一副要乾大事的樣子,收放自如,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陳默讓他們注意人魚族,然後幾個人就踏上了這條對他們來說十分奢華的路。
四個人注視四個方位,前期沒有發現什麼,然而等這條路走到一半的時候,正在拍照的北城荒立即說了一句:“前方有情況。”
北城荒那副眼鏡功能強大,肉眼看不見的地方,他通過眼鏡看到了,立即讓其他人注意,然後四個人直接遊到了附近的沉船中,借著沉船掩蓋行蹤。
朝這個方向遊來的人魚族沒有發現他們,照舊邊遊邊聊。
“我覺得帕特裡瘋了,那個女人就是在利用他。”女性人魚說。
她剛說完,男性人魚就捂住了她的嘴:“噓,讓其他人聽到,告到帕特裡那裡,他一定會懲罰你!”
女人魚扯開男人魚的手,不忿地說:“我說得是事實,帕特裡現在就是一個傻子,他隻想討好那個女人,完全不顧及我們。為了那個女人,他甚至想把整個人魚族都搬離這片海域,他才是瘋了!如果漢弗萊還在就好了,他一定不會這麼發瘋!”
這一次男人魚也沒有阻攔女人魚說話了,他垂著手臂,神情黯然:“我也不喜歡離開這裡,我喜歡這裡。”
女人魚目光閃爍,最後她盯著一處,眸光忽然堅定下來,她拉著男人魚的手說:“我們反抗他吧!隻要他不是族長,我們就不用聽他的!”
男人魚猶豫:“可是我們都打不過他。”
女人魚笑了:“你彆忘記,漢弗萊還有一個兒子,他的天賦很不錯,我偷偷觀察過,他繼承了漢弗萊的能力。”
“可他……還是一個孩子,而且身上有一半人類的血統。”
女人魚輕哼一聲:“那有什麼,現在最要緊地是讓帕特裡不再是族長,就算那個孩子有一半人類的血統,可另一半是我們人魚的血統,隻要他心在我們這邊,就沒什麼的。雖然他現在還小,但是可以讓族老們幫助他。我相信漢弗萊的兒子不會為了自己出賣我們人魚族,這一點,他就比帕特裡強很多。”
這兩個人魚遊遠了,聲音也聽不到了,陳默幾人從沉船中遊出來,霍德望向兩個人魚離開的方向,眼中微微放著光。
陳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人站在你這邊,不錯,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