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泛著冷冷的寒意,緩緩鬆開手:“抱歉。”
蘇染跳下條案,麵無表情地整理好衣服,從地上撿起書,看了眼封皮《簡愛》。
他明白她。簡愛,靈魂上的平等。但故事的最終也要男主瞎了眼,代表財富的莊園被燒毀,兩個人才能走到一起。
蘇染抬手從書架上隨便又拿了兩本,轉過身,紅著眼圈,大步逃離。
她走得很快,怕自己禁受不住誘惑。剛剛,她險些淪陷,讓一切重蹈覆轍。
拒絕得乾脆,倆個人的痛苦才會越少。
拖泥帶水耽誤自己,也耽誤彆人。
不如冷一點,再冷一點。
第二天,蘇染沒有見到陸景行。
他這一消失就是三天,沒有任何音訊。
隻有陸哲在許錦問的時候,解釋了一句:“三叔出差了。”
不失落是假的。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也是她連續駁回了他三次。
想來,臉皮再厚的正常男人,也不會再繼續了。
寧霏說陸景行是欲擒故縱,等著她主動投降後悔:“王野說以後不來上課了。他要直接找六姐對決。你是不是跟陸景行不止分手,還分崩離析了?”
蘇染自己給自己解釋:“我那天確實有點過分。”
寧霏:“怪不得,王野嘟囔什麼陸哥是舔狗,獨自去外麵舔舐情傷。”
蘇染心口有點絞痛,感覺自己對不起他。
接下來兩天,依然沒有陸景行的音訊。
作為秘書,蘇染不知道陸景行去了哪兒,做什麼。
她沒問常璐也沒問杜衡,依舊悶頭做自己的事。
這天,王野的國際酒店要開個碰頭會,杜衡帶著蘇染一起過去。
路上,杜衡主動提起:“陸總這次要連去幾個地方。早就計劃好的行程,因為小陸總的家事耽擱,才都堆在一起,時間也比較長。蘇小姐有什麼事,可以自己電話聯係陸總。”
蘇染沒出聲,隻是點點頭。
進到會議室,王野抬眼看到蘇染,眉頭立刻豎起來:“換個人。”
杜衡:“野總,是陸總指定的蘇秘書。”
王野瞪眼,一股混不吝的勁兒:“我還不能要求換人?”
杜衡向來平靜如水的臉,有了點兒視死如歸:“我和蘇秘書代表的是高山資本。野總如果堅持,可以聯係陸總,把我們倆一起換掉。”
王野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圈子裡混這麼久,什麼事沒遇到過,今天就要替他陸哥出出這口惡氣:“要麼換人,要麼今天的會暫停。”
MK的副總抬眼皮看了一眼,又懶洋洋事不關己地看回手機。
蘇染把手裡的文件往杜衡懷裡一拍:“杜特助,彆因為我因小失大。我還不至於因為一點私事,耽誤正事。”
說罷,轉身就走。
剛出門,就聽到後麵腳步聲跟來。
蘇染回頭。
杜衡語氣淡然又堅定:“一起走。”
蘇染:“沒必要,野總生我氣,我能理解。你犯不著因為我得罪他。大不了這個項目我以後不跟了。”
杜衡:“我隻知道陸總出差前叮囑過,野總如果難為你,我得站你這邊護著。”
蘇染心頭微熱,緊抿了唇,好一會兒掏出手機給陸景行撥電話。
那邊的嗓音比往日更加磁厚低沉:“喂?”
蘇染:“我之後不跟野總的項目了。”
“他為難你了?”
蘇染:“沒有。對我沒幫助,跟我家業務相差太遠。我想抓緊時間多學點用得上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脫塵不俗的淡定:“好。”
蘇染:“那讓杜特助自己去參會吧,我不去了。”
陸景行:“你來定。”
隨著這聲話音,話筒裡傳來一陣清脆悠揚的鐘鳴。高山寺廟那種,驚起鳥鳴唳唳。
回音渺渺。蘇染下意識咯噔,倒也不至於就出家了吧。
陸景行雙足交叉,結跏趺坐在團鋪上。抬頭透過鏤空的木窗,看著遠處的鬆柏、浮雲,把手機放回兜裡。
善塵和尚輕歎:“陸施主,凡事隨之自然,無需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