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蘇染先仔細觀察了書架暗門。
最下層的角落,有個六棱形的凹形槽,應該是機械鎖給固定了。
轉眼到了周末,許錦心急讓蘇染和陸哲帶她去香雲山。
陸景行不放心也要跟去。
老太太的目的之一,是攛掇蘇染和陸哲。有個第三者在旁邊當電燈泡,不太合適。
許錦婉轉拒絕,但是陸哲希望三叔一起去,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想想也罷,可以讓陸景行和醫護待在一起,共同見證。
豪華MPV開進香雲山景區後麵的小路,許錦手環上的數據就開始變化。
蘇染輕聲跟姥姥說著閒話,舒緩她緊張的情緒。
許錦拍著蘇染的手:“我很好,沒問題。”
這裡確實看著眼熟,但許錦一點也想不起來。
車子停在彆墅院門前,蘇染和陸哲一左一右扶著姥姥下車。
“姥姥,您能想起來鑰匙在哪裡嗎?”
許錦搖頭。
陸哲從獅子口中摳出鑰匙,交給姥姥。
許錦腦子裡立刻蹦出一個畫麵,她把鑰匙放進獅子口中,對一個斯文清秀的中年男人說:“放在這裡,就不怕你再忘記拿鑰匙了。”
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臉,但他笑得和煦溫暖。那是她的先生?
許錦不敢多想,手有些發顫打開房門。
越來越多熟悉的東西映入眼簾,但也隻是感到熟悉。
蘇染扶著姥姥上到二樓。
許錦低聲問:“我可以看看照片嗎?”
蘇染和陸哲對看一眼,又看看了醫護。
醫生一直監測著手環數據,點點頭。
陸哲拿了相冊出來,找了一張許錦和二十歲的葉華濃的合影。
許錦用手捂著照片,一點點挪開手掌,慢慢露出女兒的臉。
她好美。
她的女兒好美。
她笑得很開心,摟著她的肩,陽光快樂。
許錦下巴顫抖,嘴角抽搐著上揚:“她,她叫什麼名字?”
陸哲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打顫:“華濃,葉華濃。”
“華濃……”
許錦默默念著女兒的名字,似乎聽到女兒小時候的笑聲。
她有些分不清,這聲音是蘇染的,還是葉華濃的。
“小染,小染。”
“我在。”蘇染忙答。
許錦眼圈濕著:“小染,你笑幾聲,讓我聽聽。”
蘇染咬著嘴唇,擠出笑臉,咯咯笑了幾聲。
許錦的眼淚滾落下來,不一樣,聲音不一樣。她腦海裡聽到的那個聲音,是她女兒葉華濃的。
許錦哭著,喜悅著。臉上的兩條疤痕都變得舒展。
她想起了愛人的笑容,也想起了女兒的笑聲。
屋子裡所有人都很緊張。
陸景行盯著許錦,擔心她接受不了。盯著蘇染,怕她傷心。
最後眼圈也開始泛紅,彆過頭,深呼吸。
雖然暫時沒有犯病的跡象,蘇染和陸哲還是沒敢讓許錦看更多的照片。
等她心情平複,才繼續帶著她在每間屋子裡逛。
最後去地下室,陸哲讓醫護等在客廳。
蘇染不太想這麼著急就給姥姥看地下室。但陸哲堅持,再想到食譜的事,蘇染也沒攔住。隻是仔細觀察姥姥的狀態。
陸景行跟了下去,依舊是守在門口。
許錦意識到地下室有不一樣的地方,不然外孫不會阻止醫生過來。
陸哲:“姥姥,這裡有個暗門,您還記得嗎?”
許錦搖頭:“帶我去看看。”
陸哲打開暗門,許錦一眼就看到了保險箱,脫口而出:“玉佩。”
“在。”
蘇染和陸哲異口同聲,同時把提前準備好的玉佩拿出來。握在手心裡,沒敢直接給姥姥看。
許錦不知道怎麼就喊出這麼一句,低聲呢喃:“玉佩?玉佩?”
陸哲輕聲:“姥姥,是您留給媽媽的祖傳玉佩,膳祖和易牙。”
膳祖和易牙,許錦頭悶悶疼,大腦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她不敢再回憶了,努力讓自己鎮定,搬回思緒。
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想起來此行的目的。
她之前偷聽到蘇睿說,她每次回香雲山,都會錯把蘇染和陸哲認出女兒女婿。她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兩個人互相表白。
許錦瞳孔晃動,昏黃紅腫的眼睛泛起亮光:“對,給你們的,快戴上。”
蘇染和陸哲聽話地把玉佩套在脖子上。
許錦臉上有了笑容,握住兩個人的手:“你們要好好的,要相親相愛,不離不棄。”
陸哲聲滯:“會的姥姥,我和染姐會一直陪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