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佩倚在窗框上,看著窗外的著黑壓壓空洞洞,給成柳回電話:“姥姥,我問過他了,陸鴻菱小時候經常去陸謹言家,對鹿鳴園很熟。跟陸哲一起打打鬨鬨長大,表麵上的關係也不錯。她能從陸哲那裡偷偷拿點東西出來,很有可能。”
成柳撫摸著懷裡的書:“那就好,那就好。小佩,你要聽陸鴻儒的話。現在隻有他還能幫咱們。”
元佩摸著光滑的銅柱:“您放心,我最聽話了。”
電話掛斷,背後一隻手突然按在肩上。元佩嚇得一抖,很快定下神。
陸鴻儒沉聲問:“在給誰打電話?”
元佩緩緩轉過身:“我姥姥。你妹妹給了她一本書,說是從陸哲那裡偷的。”
“鴻菱偷的,給了成柳?什麼書?”
元佩仰頭感受著窗外吹進來的微風:“家傳的一本做點心的古籍,之前在韓梅和陸哲那邊。”
陸鴻儒:“鴻菱不會那麼好心,陸哲也不會那麼不小心。不過,這樣也好,鬨得越大越好,他們就沒有精力顧彆的。”
元佩冷笑:“你願意幫我姥姥,就是為了給陸景行添堵吧。放我走,我可以幫你個更大的。”
陸鴻儒抓住元佩的頭發,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你是想走,還是想去找他?”
元佩苦笑著反問:“找他?陸鴻儒,我已經走了,準備跑去天涯海角了,是你把我抓回來的。”
陸鴻儒手抓得更緊:“當初可是你先招惹我的,拿我當陸景行的替身還不滿足,現在後悔了?”
元佩仰頭盯著陸鴻儒:“替身,可不止你一個。你不過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比他強,才逼我留下。其實你早就膩了吧。我手裡還有兩張牌,可以讓他很痛苦的牌。換我的自由,綽綽有餘。要不要做個交易?”
次日,陸景行收到消息,成柳一天沒消停,馬不停蹄去申請了食品專利。
蘇染扣著桌角,如果不是超過了五十年的限期,估計成柳敢拿著假書去申請版權,“申請受理還需要幾天,想辦法逼她儘快把書露出來。”
“已經安排了。”陸景行放下手機問,“你猜,昨天成柳拿到書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蘇染:“燒給元士成?”
陸景行:“差不多,去墓地祭拜了她母親和元士成。”
蘇染捏著桌沿的手指,因為用力有些發白:“我們甚至都不敢帶姥姥去祭拜家人,不敢把葉老先生的信給她看。”
彆看現在的日子還不錯,小時候有多苦,蘇染還記得。
最初的記憶裡,姥姥和母親交替照顧他們姐弟,換下來的就立刻去前麵店裡乾活。
剛寬鬆一點兒,就不得不搬家,輾轉各地。那會兒不穩定也不敢買機器,姥姥揉麵攪餡料,累到手抽筋。
剛到薊城那會兒,為了省錢開店,一家五口擠在不到三十平的小出租屋裡。父親和弟弟睡在客廳,姥姥和母親還有她,三個人睡裡屋擠一張床。
真正過得順當,也就才幾年。
好不容易找到家人,成柳還不罷休,陰魂不散地害姥姥,害她們一家。
姥姥因為他們差點死在山洪裡,剛救過來,又被賣到山溝。
那麼多美好的記憶被抹殺,本該有幸福的生活被摧毀。親人失散,再見已經天人有彆。
連掃墓都不敢,連她閨女兒子的視頻都不敢給她看。
蘇染用力咬著嘴唇:“成柳哭的時候,一定提醒我,彆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