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陸景行給蘇染講了元佩的事。
他和元佩原本並不相識,但是和元家另外一支的元琨還算熟悉。
他剛回國時,整個陸家都包裹在陰雲裡。鹿鳴園大門緊閉,很多人就去老宅拜訪,目的各異。
元琨算是裡麵真心祭奠陸謹言,也是真心安慰他的人之一。也就是那個時候,陸景行才算對一直跟在元琨後麵的元佩,有了微弱印象。
半年後元琨移居到其它城市,送彆宴上,向幾個關係好的朋友托付,在生意上關照下表妹元佩。
後來,元佩開遠景廣告公司,陸景行基於這個原因,給她幫了些忙。
有一次飯局,元佩喝多了點兒酒,送她回去的路上,元佩跟他說了她的秘密。她喜歡她的親表哥元琨,還向他表白了。
可是元琨拒絕了她,很多次。最後還追尋夢想一走了之。
她去找了元琨很多次,元琨都避而不見,越避越遠。
那個時候的陸景行腦子都在生意和調查大哥的死因上,並不在意這些情愛的故事,出於禮貌,聽她哭訴完。
不過這件事多少讓兩個人熟悉了一些。最起碼,元佩單方麵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她不再叫他陸總,而是陸哥。
慢慢,陸景行也察覺出一些不對,元佩的言行有些過於親近了,外麵甚至有些他們兩個的傳聞,例如青梅竹馬一類。
雖然元佩沒有明說過什麼,但他還是私下暗示了幾次。
蘇染翻著紅腫的眼皮:“暗示?你不會是一邊關心人家,一邊說一些模棱兩可讓人誤會的話吧?”
陸景行表情有些無辜:“除了工作,我對她基本就是對池浪的態度。至於暗示……我們隻是朋友,我的私事不需要外人乾涉;外麵的閒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對你名聲不好,我已經叫人辟謠了。這些還不夠清晰?”
“而且那之後,我對她最好的態度就是不冷臉,但她反而貼得更頻繁。後來我乾脆把工作上的事,也儘量推給杜衡跟她接洽。”
蘇染扒開陸景行的衣服檢查胳膊,分析:“我猜,她就喜歡求而不得的暗戀感覺。像陸鴻儒那樣對她好,又主動的,她反而不在乎。精神自虐,跟她的病也有關係。或者她直接把你當成了元琨的替身。”
陸景行點頭:“我也這樣想,每次在她麵前提起元琨,她都會異常激動。”
蘇染:“有時候可憐跟可恨相輔相成。她完全可以選擇默默去愛,或者另尋適合她的人,而不是破壞傷害彆人。”
陸景行聲音沉下來,心疼地端詳她的臉:“不管怎樣,她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都是因為我。這次放她出來的,是我爺爺。跟桑瑜也有關係。”
蘇染已經猜了大概,不是老頭子,就是那個想報仇的私生子:“欲執權杖,必負其重。誰讓我選了你這麼一個萬人迷千人恨。”
陸景行輕笑:“重嗎?每次我都不敢真壓在你身上,用胳膊撐著。用力也是收著的,除非忍不住。”
蘇染擰他,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色:“你的名字起得真好,天下景色這裡獨妙,景行本色。”
陸景行掐著蘇染的下巴:“我本灰白,明明是你激發了我的顏色。”
兩個人剛到醫院,杜仲也趕過來,直接把小白擠走,擔起各種跑腿的活兒。
一般這種私事,陸景行很少用助理,知道杜仲是彆有用心,也就沒攔著。
小白訕訕道:“主動加班加活,不加工資。”
杜仲露出詭異的笑,小白嚇一跳。
檢查沒有問題,拿了診斷證明,陸景行和蘇染去警局錄口供。
法醫小姐姐親自出來查看診斷證明,交代溶液成分的檢測結果,見到來人,還沒開口先愣住了。
站在陸景行身側的杜仲大嘴咧成酸角,雙手捧著診斷證明,遞給法醫小姐姐:“我是陸總的特彆助理,所有案件相關的事情都直接跟我溝通。”
蘇染和小白齊刷刷看向杜仲,杜特助這嚇人的笑眼,這曖昧的聲音,有情況。
法醫小姐姐把手裡的檢驗報告往陸景行手裡“啪”一拍,掀眼皮朝著杜仲勾勾手指:“助理先生,跟我來。”
杜仲立刻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跟在法醫小姐姐身後興衝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