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心臟一縮,額頭發冷,手裡的濕巾飄落到地上。
夠狠。
包廂門猛地推開,急匆匆趕來的齊欣欣看到屋裡的場景,腳步頓住,歪歪斜斜站不穩的身子停在門口:“小,小染。”
蘇染聲音也有些顫,努力壓著讓自己淡定:“我沒事。你先在外麵等。”
齊欣欣盯著趙老板不停汩血的手背,本來被酒氣染紅的臉也變得慘白。猶豫了片刻,蹣跚著走了進來。
“我,我擔心你。”
陸景行沒理會齊欣欣,動作舒緩地從桌上拿起餐叉。叉了一塊西藍花,好似蘸調料般,在趙老板手背上沾了兩下。
綠色的菜葉頓時染了鮮紅。
陸景行把餐叉伸到趙老板麵前,優雅的聲音淬滿寒氣:“張嘴。”
趙老板疼得五官猙獰。驚恐地盯著陸景行喂過來的西藍花,仿佛藏在菜梗裡的叉尖已經穿透他的喉嚨。
蘇染彆過頭,不想再看:“陸總,可以了。”
陸景行緩緩把沾了血的菜送進趙老板口中:“有人替你求情,你應該怎麼辦?”
趙老板嘴裡含著東西,嚇得舌頭發硬,頭磕在桌沿上,聲音混沌:“蘇小姐再生之恩,我以後當牛做馬。”
陸景行把餐叉靜靜放到餐布上:“嘴裡的嚼乾淨,滾吧。”
趙老板直接把嘴裡腥澀的東西囫圇吞下去。爬起來扶著插在手上的餐刀,跌跌撞撞逃出去。
跑過齊欣欣時,齊欣欣低頭躲了兩步。
陸景行使了個眼神,兩個保鏢默默跟了出去。
蘇染不知道陸景行是為了鎮場子,還是故意演給自己看,讓她識趣聽話。
她小時候跟著父母經營門臉,中學的寒暑假去廠子裡幫忙,大二開始跟著父親跑生意。見過的人和事不少。
但親眼目睹這血淋淋的場麵,還是第一次。
說完全不害怕,是假的。
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先找個彆的理由,緩緩勁兒。
“我去結賬。”
陸景行拉住蘇染:“你也沒吃飯吧,換個包廂先吃點。”
蘇染哪還有心情吃東西,連拉著陸景行和她談投資方案的心都有些涼:“我們提前吃過了。”
咕咚一聲,蘇染和陸景行一起歪過頭。
齊欣欣不知是後怕還是醉酒,雙眼微闔軟軟癱倒在地上。
蘇染快步過去把暈沉沉的欣欣扶起來。
陸景行吩咐:“開間房,找兩個女服務員扶她去休息。”
蘇染:“不用,我送她回去。”
陸景行反問:“不是要和我談投資計劃?”
蘇染摟著全部力量都倚在自己身上的欣欣:“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那晚的事情曆曆在目,她不相信這裡任何一個人。
齊欣欣不是本地人,獨自一個舉目無親在薊城,又是個柔弱本分的。她有責任保護她。
陸景行聲音淡漠:“打電話讓她家人來領。”
蘇染不想講齊欣欣的隱私,含糊道:“不太方便。”
陸景行站起身,語氣不庸質疑:“那就先送去八樓,我陪你在客廳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