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宋惠萍接過蘇染手裡的一隻箱子:“許姨,跑這一趟累了吧。”
許錦笑嗬嗬:“老年團,輕鬆遊,不累。”
許久未見,蘇染晚上乾脆和姥姥睡在一起。
許錦輕輕拍著蘇染,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姥姥知道你想幫你爸媽把廠子做大。但也不要讓自己太辛苦。無論站得多高,總有夠不到的果子。知足常樂,平安是福,明白嗎。”
“姥姥,您放心,隻是最近忙一些。”
許錦心裡明鏡,蘇染給她報了一個老年旅行團,就是不想讓她留在家裡擔心。
這孩子向來報喜不報憂,多辛苦也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受著。
蘇媽靦腆,蘇爸又是個從不誇自家人的,孩子憋屈。
“姥姥最放心的就是染染啦,就是心疼你太過懂事。”
蘇染臉埋在被子裡,摟住姥姥的胳膊。
許錦雖然不是她的親姥姥,卻是她最親的人。
也是對她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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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很是忙碌,一晃就是一個半月。
陸景行沒再主動聯係過她,蘇染也似乎淡漠了他的驚鴻而過。
偶爾會想,應該是他膩了,煩了。他可玩的遊戲太多,覺得沒意思,便換下一個。連“遊戲結束”都不用廢話去說。
那個所謂的對賭,估計也早就被他忘到九霄雲外了。他不會缺F罩杯的私人秘書。
至於天磊,這麼小的項目,隻是他審閱的眾多文件中,某個長長列表中的一行。或者存在於某個數據的小數點裡。
這樣的淡忘,再好不過。
而她,隻需把天磊經營好,用盈利來回報所有。
這天,蘇染和範惜年出差回來。
剛進院門,齊欣欣就急匆匆跑過來:“範總,小染,今天上午有人把所有舊機器都搬走了。說是蘇廠長賣掉的。可是新設備後天才能到貨。”
原本計劃,舊設備都放在租借的廠房裡並行,等新設備運行穩定,再騰空。
父親怎麼不商量一下,就突然著急賣了。
範惜年柔聲安慰:“彆著急,新設備我們已經驗過,不會有問題,舊機器不過是以防萬一。”
蘇染撥了電話詢問。
蘇天磊正為自己做了樁好買賣開心:“現在賣舊設備的廠子太多,我怕壓在手裡。倉儲也是錢,越放越便宜,有人推薦了一家高價急收的,我就抓住機會給賣了。”
蘇染:“爸,誰給您聯係的收購方啊?”
蘇天磊支支吾吾:“是個老熟人,放心,很可靠。首付款都已經收到了。”
蘇染查了下售賣合同,是臨省一個專營二手機械的公司。
價格確實比市場價稍高了一些,但是首付款比例偏低,需要等設備到了,運轉沒問題,給第二筆款。他們轉賣出去之後,再給尾款。
無形中增加了回款的風險幾率。怎麼想都有點不合理。
但合同已經簽了,東西都拉走了,隻能盯著對方打款了。
第三天,物流顯示對方已收貨。蘇染盯著財務催款,電話還沒撥過去,薛義的電話先到了。
薛義現在已經毫不掩飾自己卑劣:“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蘇染:“知道自己屁臭,就少放。”
薛義的聲音仿佛剛吃了野山楂,酸澀興奮:“好消息,陸景行又找了個新的。大四,學生會主席。宴會沒到一半就直接去了酒店。回學校後,直接進了重點課題組,跟全校最有名的導師,陸景行投資的。”
蘇染頓了一秒。對於她,確實算是好消息。但並高興不起來。
薛義哼笑,越說越興奮:“心裡是不是酸酸的?更年輕更會玩的補上位了,靠山沒了。我早就說過,你就是個廉價玩物,他很快就會玩膩。也就一個星期?你特麼也就配被玩兒一個星期。”
蘇染根本懶得搭理他的奚落,她越生氣,他越高興。
薛義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饋,不甘心地提高了嗓門:“還有個新鮮的壞消息,買你家舊設備的公司,剛剛申請破產了。你家的貨一到,就被拿去抵債。三百萬,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