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胸口仿佛堵了一團刺麻,咽不下,吐不出:“薛義被人揍了,她媽就來找我麻煩。因為隻有我,她惹得起。”
宋惠萍:“好端端的怎麼被揍了?”
蘇染罰站一樣站著,寧可讓父母生她的氣,也不能讓父親知道自己受騙,自責:“他乾的壞事太多,我也不知道。”
蘇天磊臉上就快掛不住:“她為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你偷男人。你到底有沒有乾過那些事?”
姥姥許錦把蘇染拽到沙發上,不高興地反問:“小染什麼人,你這當爹的還不清楚嗎?有本事在這兒質問,怎麼不去找薛義?”
蘇天磊對許錦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自從她二十三年前來到這個家,從糕點的製作到銷售,從小門臉發展到食品廠,日子越來越好,都離不開她的指引。
可以說,沒有許錦,很難有蘇家的現在。
蘇天磊:“許姨,她現在天天不著家,發生什麼事又不說,我們也是擔心她。”
宋惠萍歎氣:“這孩子,小時候還有什麼說什麼。從上高中青春期開始,就一直這樣。哪怕跟以前一樣頂嘴也好啊,我們也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許錦說話硬,蘇天磊耿直。
宋惠萍的角色就是平衡。許錦不在的時候,她得護著女兒。許錦在,她就隻能站在老公這邊。
許錦:“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你們年輕的時候,不也是跟家裡報喜不報憂。隻要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不就得了。”
蘇天磊:“這不是人家都找上門了嗎。”
許錦護蘇染,從來不含蓄,說話也不喜歡拐彎遮掩:“什麼人家,明明是人渣。彆說了,趕緊吃飯,讓小染早點休息。你現在修身養性,廠裡可都由孩子們支撐呢。”
蘇天磊憋氣,不再出聲。許姨就是在提醒他,現在廠子靠蘇染,而不是他這個身體不好的半大老頭。
蘇染看出父親生了氣:“爸,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出今天的事。明天周末,小睿應該回來。我和媽去早市買點他愛吃的。”
蘇天磊稍緩和了些:“你先忙廠裡的事,買菜你媽一個人去就成。”
蘇染夾了塊父親最愛吃的小排,放在他碗裡:“爸,吃排骨。”
“嗯。”
蘇天磊把排骨放進嘴裡,這件事也就算暫時過去了。
晚上,許錦見蘇染情緒一直不好,端了熱牛奶過來:“咱們隻是遇人不淑,彆把彆人的錯,往自己頭上安。”
蘇染盤腿坐在床上:“薛義對我隻是個教訓,我不在乎。”
姥姥慈祥地揉揉蘇染的頭:“就知道我們染染最聰明。”
蘇染低聲問:“姥姥,如果有些人,你看不透他,又沒辦法完全遠離。該怎麼辦?”
許錦:“有喜歡的人了?”
蘇染搖頭:“沒有。”
許錦:“如果是他對你做了讓你痛苦的事,就算拚了命也要離開。要知道,沒有所謂的無法遠離,隻是你有割舍不了的東西。”
蘇染靠在許錦懷裡。她知道這事不怪陸景行,他沒真正強迫過她,以前誤會他用投資拿捏,他也並沒有。
但一切的根源卻由他而起。
她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不違背自己,也不會傷害到自己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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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圳華的工程師過來,進行為期三天的設備調試和使用培訓。
蘇染正跟著一起學習,董律師打來電話:“蘇小姐,薛義的那幾張照片,都是AI人臉合成圖。”
怎麼可能?其中一張薛義看過,他根本沒否認。
“我這就去律所。”
蘇染簡單交代了一下,就準備走。
範惜年猜到是薛義的事:“小染,帶上小白。”
他知道蘇染不會答應讓他陪她去。但他總想為她出份力。
蘇染點頭:“廠裡麻煩你了。”
到了律所,董律師把專業分析報告遞給蘇染:“這份照片本來就是輔證,對案件的審判沒有正式的意義。但就我的經驗,給你照片的人不是想陷害薛義,就是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