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打開門:“沒人給我這個機會。”
關門之前又探腦袋補了一句:“與天鬥不亦樂乎。”
陸景行望著關閉的大門輕笑。
不一會兒,杜衡敲門進來,就看到老板臉朝房門,對著他唇角含春,眼尾帶星,傻樂。
杜衡嚇了一跳,陸總這是被春貓上身了。
蘇染下樓去了對麵的咖啡廳。
元佩麵無表情,冷冷盯著她走近。
蘇染腰背直挺,不卑不亢坐到對麵:“找我什麼事?”
元佩掃了眼蘇染放在桌上的手機:“不能錄音錄像,不能電話直播。”
蘇染不屑地笑,直接按了關機。
元佩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段語音:玩玩而已,我從來不需要女人貼心,貼身就夠了。我需要的是屬於自己的錢,和不會糾纏的女人。
這段錄音很流暢,但蘇染聽得出是剪接過的。陸景行不會連續一段這麼長,解釋一件事。
蘇染挑起眼角:“他說的是實話。我跟你說的也是。元總看不慣去找他,三番四次找我麻煩,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元佩狠狠瞪著蘇染:“你不覺得惡心,臟嗎?”
蘇染故意反問:“你覺得陸景行臟?”
元佩抓著桌角:“我說的是你!池浪,薛義,範惜年,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受不得寂寞,貪慕虛榮。”
蘇染平淡如常:“我好像和元總一點也不熟。如果你叫我來,隻是為了誣陷詆毀我,那就沒得好聊了。莫婉意更適合你。”
元佩穩了穩心神,也靠到椅背上:“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年初,薊城幾大商超突然提高糕點準入要求,是因為陸哥。年末的食品新規,也是他向食品管理局提的意見。”
“他隻是突發奇想,信口說了一句話,你家的小工廠就花了上百萬更新設備。也是他隨便一個建議,讓你們的投入化成灰,四處求人找投資。”
蘇染怔住,去年的所有奔波,居然都是因為他輕輕鬆鬆兩句話。
耳邊又響起何祿傑說的話:張盛說陸總看上了蘇染,所以故意駁回天磊的融資申請,讓我想辦法攛掇蘇染主動送上門。
是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諧,讓她樂不思蜀,忘了他是陸景行。
他倒不至於為了得到她,花那麼多時間,搞那麼多事。
確實陰差陽錯,也確實有許多如她一樣的小廠,因為他的兩句話,丟盔卸甲無端落敗。
人生的賽道上,蝴蝶效應是單向的。他扇一扇翅膀,她這等貧民狂風巨浪。
元佩見蘇染麵色陰沉凝重,繼續加碼:“哪天他不高興了,或者你服侍出了錯。他同樣可以一句話,收走曾經給你的所有好處。讓你一家人傾家蕩產,萬劫不複。”
“陸元倆家世交,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他都能一言不合切斷我和高山的合作。你覺得你又算什麼東西?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普通的商人,逐利不是他最大的樂趣,他喜歡的是——操控。”
蘇染眯著眼睛,蔑視地瞟著元佩:“元總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元佩不停不歇:“我見過那些人,跪在他麵前央求。也見過他的冷酷無情、無動於衷。”
“蘇染,我不是想幫你。我恨不得親眼見證你被他拋棄時的慘狀。”
“我和陸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可以接受他是任何一種人。但我看不慣他被你這種貨色染指。”
蘇染悠悠然然,不氣不惱,平靜如水地問:“元總,你明明是喜歡陸景行的,為什麼要一再否認呢。如果你能把他弄走,我一定會,真心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