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倒是以為這恐怕並非好事。”
楊四賢一愣,便聽李辰安又道:
“樹大才招風啊!小子鬥膽說一句不該說的,定國候府手裡掌握的兵權越重,恐怕越是會引起皇上的猜疑。”
“這天下終究是皇上的天下,帝王之家本就多疑,偏偏定國侯府還擁有了如此強大的、足以威脅到帝位的兵權……”
李辰安這句話並沒有說完,但楊四賢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李辰安,李辰安眉梢微微一揚,又道:
“這話姑且不提,咱就說那廣陵水師。”
“小子也聽過一些關於廣陵水師的事,”李辰安撇了撇嘴搖了搖頭:“鐘離府並不是富可敵國的商賈世家,他並沒有足夠的財力去重建廣陵水師。”
“而小子以為,如是戶部有銀子,那廣陵水師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當然也就不會落在鐘離府的手裡。”
“所以,小子再鬥膽分析,若鐘離秋陽擔任廣陵水師提督之事是皇上的主意,恐怕、恐怕未來會有卸磨殺驢這種故事上演。”
“若此舉並非皇上的主意……倒是一個極好的計謀!”
楊四賢極有深意的多看了李辰安兩眼,這才端起了茶盞,又將視線投在了畫屏湖上。
他尚不知道這是不是出於姬丞相的計策,若是,便是捧殺!
定國候府掌握的軍權越大,皇上的防範猜忌也就越大。
這一幕似曾相識……他想了起來,這一幕和二十年前上車候盧戰驍滿門被滅一案,有異曲同工之處。
莫非,這是奚帷又出手了?
莫非,那浣花溪的水會被再次染紅?
他呷了一口茶,輕輕將茶盞放下,一撩衣袖,淡然說道:“此事,無須你我去猜測,其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緣由……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這確實是李辰安的猜測,不過這番猜測也是說給楊四賢聽的。
他相信以那位樊老夫人的智慧,就算這是一個陰謀,她也應當有化險為夷的後手。
當然,若是去了京都,這事還是得問問樊老夫人。
他擔心的是,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不知何時,天空飄來了一大片的烏雲,於是陽光便從畫屏湖上徐徐收斂,片刻之後陽光不見,天空變得有些陰沉,也變得低矮了起來。
沒有一絲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的燥熱。
怕是會下雨了。
“按照時日算,吏部的文書也該送達廣陵城了。”
楊四賢望了望低矮的雲層,忽然對李辰安說了一句:“你和霍家這件事處理得很不錯!”
“霍傳名成為了廣陵知府之後,你們更要走的親密一些。”
李辰安一聽,俯過了身子,低聲問了一句:“楊老,您這話的意思是……霍家其實也是姬丞相身邊的人?”
楊四賢輕輕點了點頭,又道:“京都的形勢頗為複雜,總之,你無論是去了京都或者是就呆在廣陵城,切記,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
“小子知道了。”
李辰安話音剛落,一個穿著一身短褂腰間彆著一把刀的大漢匆匆走了過來。
他站在了楊四賢的麵前拱手一禮:“楊大人,吏部文書已到,霍傳名和劉酌的交接已經完成。”
“好,密切監視劉酌。”
“命孫道等人即刻前往臨風渡,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