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站著兩個穿戴著盔甲手握長槍的兵。
李辰安回頭瞧了瞧,走過的甬道蜿蜒如蛇,桂樹掩映下的庭院深深。
未聞人聲,隻有偶爾的一兩聲鳥雀的鳴叫。
再看這兩個士兵,站得就如他們手裡的長槍一般筆直。
哪怕秋雨撲麵,他們依舊一動未動。
這才令李辰安對那位侯爺和老夫人敬佩了起來。
窺一斑而見全豹,如此看來,老侯爺或者老夫人治下極為嚴厲,那麼治軍定然也極為嚴厲,這恐怕就是神武軍厲害的原因。
隻是這樣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畢竟這是住家之地而非軍營,如此蕭殺,若是自己,是不願意住在這樣的環境中的。
或許這也是鐘離若水喜歡住在花溪彆院或者水雲澗的原因。
兩士兵此刻看向了鐘離若水和李辰安。
二人拱手一禮,同時伸手一引,並沒有說一個字,鐘離若水顯然已習以為常,她就這樣帶著李辰安走入了那道月亮門。
“這裡是外院,左邊院子所住是府上的女婢,右邊院子所住是府上的護院……其實都是曾經神武軍退役的那些將士們。”
“右邊院子比左邊大了許多,因為護院很多,還因為右邊院子有一處馬廄,還有一處鐵匠鋪子。”
“爺爺奶奶住在主院,距離這裡還有些遠。”
“主院左右還有東西兩院,我記得小時候很是熱鬨,因為幾乎整個定國侯府的人都住在這裡。”
“後來,當然也就漸漸地分了家,我父親回到了廣陵城的鐘離府……那畢竟是祖屋所在。”
“其餘的叔伯們也都分了出去,倒不是住不下,而是奶奶認為還是分散一些比較好,有的叔伯留在了京都,也有的去了彆的地方,比如蜀州,或者墉州等等。”
李辰安收起了油紙傘,因為後麵的路都是在回廊之中。
他終於看見了這府上的下人。
隻是那些下人同樣極少言語,見到鐘離若水之後會道個萬福問個好,然後再好奇的看看自己,再然後當然是各忙各的去了。
依舊清淨,或者說……冷清。
當然,從而今的局勢看來,也可能是老夫人故意的安排。
二人繼續前行,又走了盞茶功夫,這才來到了主院。
剛剛踏入主院,一個聲音便陡然傳來:
“哇……!”
“我不要練劍!”
“奶奶……我要去看看姐夫!”
她當然是鐘離若畫!
此刻鐘離若畫正站在雨中嚎啕大哭。
她一手抹著眼淚,一手伸了出去,看都沒看,就這樣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飛來的那把同樣漆黑的劍!
就在她夾住這劍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止住了哭聲,轉頭就向這門口瞧了過來。
然後……
她那張微胖的臉蛋上的那雙眼頓時就亮了。
她從雨中飛起。
向李辰安飛了過去。
“姐夫……救我……!”
李辰安尚未能反應過來,鐘離若畫已掛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