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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道友對我似乎有些不滿?是因為我耽誤了道友的事情麼?”李淨玉垂眸,眼中掠過了一道暗芒。在聽到“紀玉棠”三個字的時候,她內心的疑惑有了答案。她就說自己不曾招惹過對方,長相也不是不入眼的那種,不至於一個照麵便引起“救命恩人”的嫌惡吧?敢情這一切都是冉家惹出來的禍。

這是明知故問?

紀玉棠抬頭對上“冉孤竹”的視線,才平靜下的心緒又掀起了波瀾,愕然兩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裝作不認識自己就算了,她還有什麼臉追問“不滿”的原因?也是,她都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臉麵兩個字根本就不重要。

“紀道友在龍府中是碰一碰機緣的麼?四處極為危險,不如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李淨玉笑了笑,又道。

要是從陌生人口中說出,紀玉棠會覺得是個誠心的邀請,但是偏偏來自於“冉孤竹”之口。她跟一個廢人需要“互相照應”麼?這是明晃晃的羞辱。紀玉棠霎時間血色上湧,一張臉變得緋紅無比。她心中暗暗冷笑,眉頭一挑對上了李淨玉的視線,應道:“好啊。”反正現在在自己跟前的人自稱是“李淨玉”。她既然能夠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那麼自己為何做不到?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靠近她,尋找報昔日羞辱之仇的良機!畢竟是相識多年的人,總不會比陌生修士更危險。

多了一個人的境遇與單獨行動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們在茫茫的、望不見邊際的儘頭的真龍遺府中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著不知道在何處、是否真實存在的傳承。

隻要不看李淨玉,紀玉棠的心緒還是平穩的。但是對方明顯不想要她安穩,不知道何時多了一種莫名的癖好,總是孜孜不倦地給她尋找麻煩,譬如此刻她招惹了一隻八足點地、如疾風一般掠來的妖蛛。好在這隻蜘蛛的層次不高,就算不動手法力,憑借著清風劍法也能夠解決。

紀玉棠收劍歸鞘,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幽幽地望向了滿臉愉悅之意的李淨玉。

是因為自己的狼狽愉悅麼?離開了冉家之後,她不必渴望那份資源了,便釋放了自己的本性麼?

“李道友。”紀玉棠凝視著李淨玉,可對方壓根兒沒有搭理她,而是取出一柄匕首,將那妖蛛切割,從它的身上刮下了不少的毒素。

“如果沒有找到龍府的傳承,你就要空手而歸麼?這裡頭都是寶,到底得到什麼,全看自己罷了。”李淨玉抬頭朝著紀玉棠盈盈一笑。

紀玉棠一愣,等回過神來後,麵色沉了下來。聽李淨玉的話怎麼都像是炫耀。諸如草木、毒物、靈礦什麼的,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難以在上方使力啊!她如今最大的願望便是尋找到能夠解決“散靈之體”的辦法,如此之後她才能夠有底氣站在那幫嘲諷過她的人跟前。哦,現在她同樣有底氣站在“冉孤竹”跟前,但這並非是她想得那般情況。

兀自在腦海中撒了一通潑,紀玉棠望向了李淨玉,眸光好似盛了一潭瀲灩生波的秋水一般,她回以明媚一笑道:“李道友提醒得是。”話雖然是這麼說的,然而在李淨玉尋找其餘資源的時候,紀玉棠仍舊是一副老樣子。

除了能夠解決散靈之體的東西沒什麼能夠勾動她的興趣。

入夜。

龍府中的天穹與外界沒有不同,璀璨的銀河如同光耀灼目的華帶,在天幕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紀玉棠撥弄著篝火,長劍上穿著一隻豐美的野雞。在離家出走的這半年中,她的功行不曾精進分毫,但是這一手烤雞的本領卻是直線上升。她覷了一眼李淨玉,對方正在打坐,身上的靈機浮動著,與太陰星仿佛形成了一股莫名的牽係。正當紀玉棠準備挪開視線的時候,李淨玉倏然間睜開了眼,深邃如夜空,明明如皓月星辰。

紀玉棠心中升起了一股“偷看被抓包”的尷尬。

李淨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紀玉棠。

就在紀玉棠以為李淨玉會說出“沒想到你還會乾這些事情”時,李淨玉開口了。

“能分我一半麼?”

紀玉棠:“……”

未婚妻很奇怪,可她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吧?難不成又想從自己的身上獲得些什麼嗎?紀玉棠抿了抿唇,手中的烤雞輕輕地翻動著。她的心緒百轉千回,可麵上卻是露出一個如清風般的笑容,輕輕地答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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