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有李淨玉一個人外出,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像是身份倒置了。紀玉棠每每早出晚歸,而李淨玉則是打坐清修,以此度過海上的漫漫長日。
這一日。
紀玉棠才步履輕快地回轉舟艙中,便聽得李淨玉冷淡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與友論道自然是好事,可隻論道不修道,那也是枉然。”
紀玉棠看了李淨玉一眼,覺得她有些奇怪。收回了眸光半晌,她又忍不住再看一眼,故作困惑道:“可不是李道友教我要這般做的嗎?”
李淨玉:“……”這句話她根本沒辦法反駁,想了一會兒,又道,“那你近日對《道德天書》的領悟如何了?能夠默寫出道文了麼?”
又是《道德天書》?難不成她打的是這個主意?紀玉棠眸光一寒,她壓下了那股泛濫的情緒,望著李淨玉一笑道:“為何要默寫道文?”
李淨玉解釋道:“謄寫道文也是修行方式的一種。”這段時間她仔細想了,回去將《道德天書》取出有些不切實際,但若是紀玉棠重新寫出一本,那就不一樣了。太上道經的解經之書可以有無數種,但是根本經隻有“一”。如果紀玉棠將《道德天書》用道文重新寫出來,那道德真意便會轉移到她書寫的道文中,取代過去的那一本。原先她沒有那個念頭,但是見紀玉棠與藺恒對弈時演化道德龍相,她便知道自己過去仍舊是看輕了天生道心。
“是這樣麼?”紀玉棠望了李淨玉一眼,若有所思。
李淨玉眼皮子一跳,又道:“這算是笨方法了。”她笑了笑,又道,“你既然是天生道心,那根本不需要這種法門。”
紀玉棠“喔”了一聲沒有答話。不過接下來的時間,她都坐在舟艙中清修,周身充盈著元炁。修煉龍功的時候,免不了會泄露出些許龍威,可她自己恍若不覺,仍舊是沉浸在冥冥之中。與她同處一屋的李淨玉蹙了蹙眉,暗歎了一口氣後,在船艙中鋪開了一片茫茫的水霧,遮蔽住了向外逸散的龍威。
一個月後。
海舟抵達了北海外圍的玄冥陰域。此地被譽為“三絕之地”,陰氣極為濃鬱,尋常大舟根本不敢通航。不過周家的劈浪龍舟卻是有足夠的經驗,在舟師的眼中,這玄冥陰域也不過是一處稍微險惡一點的地界罷了。舟師從容地催動著疾行的海舟,隻不過在入了海域中,便聽到“隆隆”的大響,仿佛天穹炸裂,抬眸一望,是一座高達百丈的冰山朝著這邊衝撞而來!以這冰山的速度和威能,海舟上就算有陣法,也會被撞得四分五裂!舟師當即神情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紀玉棠:要我出門又不要我出門,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