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棠抬眸望向了前方,熟悉身影踏浪而立,周身氣息並沒有因暴虐的陰氣而衰減,反而似是浪潮湧起,達到了一個頂點。紀玉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卻是半晌擠不出一個字。她望著李淨玉踏上了一塊浮冰,猶豫片刻後,縱身一躍,也落了上去。
“這玄冥陰域極為廣大,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邊際。”李淨玉睨了紀玉棠一眼,懶洋洋地開口道。
紀玉棠眸光閃爍,她抬眸望著李淨玉道:“你能找到方向?”沒等李淨玉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也是,你主修之道是觀想北鬥,北鬥可是定向之標。”
紀玉棠又問道:“你有看見其他人嗎?”
李淨玉沉靜道:“不曾。”頓了頓,她又道,“玄冥陰域很危險,在失去了海舟的庇護之後,十不存一吧。”她的語氣很清淡,說起來漫不經心的,仿佛沒將此事放在心中。紀玉棠有些驚詫她的態度,尚未仔細詢問狀況,就見那九枚盤旋的珠子朝著水中砸下,片刻後,紅色的血水上浮,染紅了通透的浮冰。
紀玉棠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本命法器?可北鬥星相不是七之數麼?”
李淨玉眼也不眨道:“我喜歡珠子。”
紀玉棠“喔”了一聲沒有再詢問。忽地想起在龍府的時候,李淨玉取走了龍丹,恐怕就是為了提升本命法器的層次吧?本命法器是載道之器,與自身根本法相契合最好,以“未婚妻”那吹毛求疵的性子,怎麼不去追求完美?
李淨玉不管紀玉棠在想什麼,她入了玄冥陰域中,並沒有被那陰氣所限製。她自身修持的是太陰之力,來到這一處反倒是如魚得水,極為自在。不過海域中潛藏的危機實在是太多了,惹出一些大家夥未必能夠應付,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裡更好。思考了一會兒,她道:“總不能靠著浮冰出去。”
紀玉棠望了眼漂浮在海麵木板,伸手一攝便將它取來。她抬眸望著李淨玉道:“海舟是用碧落木打造的,能容納不少人。我們隻有兩個,到大漩渦邊緣取幾片木板,重新祭煉一艘小舟?”
李淨玉:“……”她望了紀玉棠一眼,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鬼使神差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