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珠歎口氣,目光沉沉的看著鄒文濤,直到把鄒文濤看的彆開眼睛低下頭,“師父,我明白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明白什麼了?”江寶珠問。
鄒文濤深吸一口氣,苦笑道:“我明白我剛才的問題很蠢。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在躂國才有,東瀚也有,我之前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也曾經聽到一些人對下麵的人打罵虐殺,手段殘忍。”
隻是沒有今日親眼看到的這一幕震撼人心。
想到他抓到那小蟊賊的時候還想著邀功,而那蟊賊隻是來送信,想要換個餅吃罷了,他記不清那個蟊賊的模樣了,但是卻深深的記住了那個蟊賊在看到烙餅的那一刻的眼神,明明是那麼的激動渴望,他甚至聽到了他快速的吞咽口水的聲音,但是他卻忍住了沒有吃,把那個餅藏了起來,像是藏了一個寶藏在身上一般的小心珍重。
這隻是一個餅而已。
他想起當時自己還問師父,那小蟊賊為什麼不要銀子而要餅,隻幾個餅就把他打發了讓他高興成那樣,明明那塊銀子夠買很多的餅。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的問題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人在最饑餓的時候,最迫切想要得到的當然是能吃的食物,而從他們鎮上的情形來看,就是給他再多的銀子,也根本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江寶珠看了一眼鄒文濤,“那你為什麼不出去救他們?我明明看到你剛才很生氣很想要出去。”
鄒文濤看了一眼江寶珠,“因為我不能暴露師父。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我雖然很痛恨,恨不得把他們都殺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我不能連累師父。”
江寶珠點點頭,終於露出點欣慰來,“你現在還覺得所有的韃子都不是好人都該死嗎?”
鄒文濤的臉色一僵,慎重的考慮了一會,而後又慎重的搖了搖頭,“之前是我著相了。每個地方都有好
人也有壞人,並不能因為他們是韃子,我就把他們一棍子打死,都劃為壞人的範疇。”
“那如果今天這些小鎮上的人上了戰場呢?”
“上了戰場那就不同了,上了戰場的都是敵人。”
“嗯,看來是真弄明白了,沒糊塗。”江寶珠拍拍鄒文濤的肩膀,能分清楚不同立場不同對待,也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取舍,這一趟沒白來。
“師父,我還想問,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出手救人?”鄒文濤看向江寶珠,“這不像你平時的作風。”
那個小蟊賊畢竟給她們通風報信過…
“一是因為不能救,二是因為不值得。”江寶珠道。
鄒文濤不解的看著江寶珠。
江寶珠索性就說個明白,“剛才你看那個鎮上的人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他們都沒什麼精神,體弱,而且都是老弱病殘。”鄒文濤極力回想著,可是卻仍舊不明白有什麼江寶珠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他們是老弱病殘就不值得救了?
“老弱病殘是一方麵,他們這是長期營養不良,饑餓所致,那你還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這鎮上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年男子,卻沒有年輕女子,彆說年輕女子了,就是徐老半娘也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