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旱冰場——我小時候就在這學滑旱冰——”
“你還會這個?”
“我會的可多了,你看!”
李同洲低頭,瞧見他手裡拿著的蟲子嚇了一跳,郭驚羽卻哈哈笑起來,又往他這邊湊了湊,“彆怕,這是磕頭蟲,吃草根的,不咬人,我讓它給你磕個頭啊。”他拿著那隻甲蟲,金屬光澤的小蟲子開始哐哐叩首,一副誰都能欺負的樣子。
李同洲側頭看他,旁邊的人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像是吃飽喝足的一隻小狐狸,家養的那種,皮毛水滑,臉上帶著點狡黠,但又壞的恰到好處,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裡讓他儘情撒歡的衝動。
郭驚羽把甲蟲放了,對他道:“你彆這麼看我,我不嚇唬你了,已經扔了。”
李同洲還在看他。
郭驚羽有一瞬間以為他要說點什麼,這人視線太認真,直直看向他,他胸口心跳一點點加快,臉上莫名發熱,“真生氣了?我去買刨冰給你吃,當賠禮。”
郭驚羽從欄杆台階那跳下來,三兩步跑去買刨冰了,
李同洲視線略微移開一點,看向那隻小甲蟲逃離的方向,郭驚羽不在,他一個人站在這,耳邊的音樂聲都像是隔著一層,隻聽到自己心跳聲一下下震蕩在鼓膜那裡,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心跳的很快。
郭驚羽很快買了兩碗刨冰回來,牛奶紅豆的,放了煉乳,吃起來奶味兒很重,李同洲不怎麼愛吃甜,但郭驚羽喜歡,一個人吃了一份半。
李同洲端著自己那碗,看他一勺勺吃刨冰,忽然伸出手指碰了他鼓鼓的臉頰一下。
郭驚羽抬頭,疑惑地看他。
李同洲收回手指,神色如常,“沾到一點,現在擦乾淨了。”
他把手背到伸手,輕輕摩挲一下。
散步回來,穀姥姥已經給他們收拾好房間了,因為郭驚羽爸媽還要來,另外穀宇也不打算走,老太太就收拾了一間客房道:“驚羽,晚上你和你哥睡,把客房給你同學……”
郭驚羽沒等她說完,立刻道:“姥姥,不用,客房讓給我哥吧,我和李同洲睡。”
穀姥姥有些不好意思,“哪有這樣待客的呀。”
郭驚羽接過她手裡剛找出來的枕頭,笑著道:“我跟李同洲特彆好,您拿他當咱們家孩子就行,一樣的。”
李同洲家境好,但並不挑剔,給什麼吃什麼,現在自然也是給什麼住什麼。
郭驚羽跟他睡一個房間,倆枕頭並排放在一起,躺在先感受了一會,才忽然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跟你睡覺。”
李同洲卻道:“初中夏令營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
“哎,那不一樣,那是帳篷。”
李同洲嗯了一聲,安靜躺在那。
床尾有一台落地扇在吹著,開了最低檔,但風扇有些年頭了每次搖頭的時候都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郭驚羽躺在外側,被吹得腳麵有些癢,輕輕動了下,就蹭到一旁的李同洲,肌膚相貼,他沒敢動,李同洲也不動,沒過一會郭驚羽就覺得觸碰著的那一小塊皮膚熱熱的,那熱度順著腳背一直蔓延上來,整個人都熱了。
房間裡空氣都粘稠了似的,郭驚羽覺得他們呼吸都纏在一起。
李同洲輕輕動了一下,與此同時房門外忽然傳來咚咚敲門聲,穀宇隔著門板小聲興奮地喊他:“驚羽,你睡了沒有?我剛寫了份兒計劃書,你來幫我看看啊?”
郭驚羽:“我睡了!”
穀宇:“這麼早睡啥啊,快起來,我給你看看我的天才想法!”
李同洲輕笑一聲,道:“你去看看吧。”
郭驚羽懊惱地起身坐起來,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