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70(1 / 2)

寧法花園 簾重 12508 字 11個月前

趙想容第二天看到群裡的回複, 她想起來, 前幾天許諾的會對塗霆很好的誓言。

到了中午,她發了幾個女友撒嬌類型的短視頻。

拉拉雜雜說了很多輕鬆的話題, 親愛的長寶貝的短。

趙想容以往談戀愛, 單純靠臉吃飯,作風妖媚, 卻也不太愛裝可愛。

如今被刻薄的前夫來回折磨,又在塗霆麵前刻意討好,升華成一種精致又有魅力的婊氣。

無語的是, 男人好像吃這一套。

塗霆的父母要離開,塗霆邀請趙想容一起吃頓飯。約的地點,是趙想容最喜歡的餐廳。

她穿著一身乳白色的連體褲, 並不是很柔軟的麵料, 而是稍微發硬的絲綢。領子高,胸和腿捂得嚴嚴實實的, 露出曲線優美的胳膊。

林大姨也來了。

當著林大姨的麵,塗霆猶豫片刻, 主動伸出手握住趙想容。

趙想容朝著林大姨眨了眨眼。

林大姨的麵皮, 青了變紅紅了變青, 憤憤移開視線。

塗霆的父母對待彼此, 和對待兒子的態度,就像司姐招待來雜誌社投放白酒廣告的土豪客戶, 有點虛假的殷勤又有些無話可說。

塗霆在餐桌上幾乎沒說話。他帶了四台電腦, 分彆送了自己同父異母, 和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

趙想容話也不多,沒給自己加戲。塗霆父母客氣地回了她兩個紅包。

送走他們,趙想容不顧林大姨的白眼,拉著塗霆一起去健身。

趙想容平常的健身房是空中瑜伽,塗霆則是做康複性的訓練。50分鐘出來後,他們一起在大廈最高層的空中花園散步。

夜色深重,頭上是很厚重的雲層,下麵伸出來的一層是藍色的,輕輕蕩漾的無邊泳池。

這裡安靜,又能防止偷拍。

趙想容突發奇想,到樓下便利超市買了一瓶冰凍的梅子酒,用一次性紙杯裝著。

兩個人手拉著手,氣氛美好,直到塗霆告訴趙想容,過幾天,他又要因為工作出國。

趙想容的笑容一收,心裡有隱約的失望。

塗霆大概忘記了,他之前對她說過,會抽出時間專門陪著自己。

趙想容本來想嗔怪幾句,卻冷不丁地問塗霆,他知不知道什麼叫男性結紮手術。

塗霆的第一反應是:“……《鬼入侵》裡有這個情節?”

趙想容頓時爆笑。

她想起來,《鬼入侵》是塗霆住院時看的恐怖片。趙想容用手背壓著唇,笑得直不起腰來,索性把手裡冷冰冰的酒瓶和紙杯放到地麵。她攬著塗霆的胳膊,在他身邊繞了兩個圈,又拉著塗霆,跳了幾個很標準的華爾茲舞步。

晚風裡,兩人都噴了香水,精致昂貴的芬芳味道混合地飄過來。

塗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被趙想容的笑容所感染。

“你剛剛問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最近學了跳舞?”

“你在笑什麼?”

麵對塗霆的追問,趙想容依舊笑。她在笑周津塬。笑周津塬用一種荒唐的方式追求自己。又笑周津塬絕對猜不出,有人會以恐怖片來評價他的行為。她還在笑一個令人吃驚的事實,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懷念著另外一個人。

“許晗,你真的怕我會很無聊,所以,留下這麼一個奇葩的人給我?”趙想容輕聲自問。

塗霆扶著趙想容的手臂,一時沒聽見她的話。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個溫熱的東西遞給她,打開絲絨盒子,那是一對異型珍珠的耳墜。

“這是送你的新禮物。你這段時間不會膩。”

塗霆把趙想容原先佩戴的耳釘取下,給她戴上耳墜。他顯然記著她上次玩笑,她說他送的禮物戴膩了。

趙想容看著他,盈盈笑靨。

趙想容很少穿白色。她穿白色,並不顯得純潔和清冷,就隻是呈現出一種非常又嬌又矜貴的姿態,笑的時候,嘴角流露笑意,眼神看著彆處。

“你今天特彆漂亮。”塗霆用手背輕碰她的臉,他說,“這個天台還挺不錯,我們下次繼續在這裡見麵?”

小芳在車裡等待。

當她看到結束約會的趙想容拉開車門,彎腰坐在後座,立刻有不詳的預感。

趙想容平時陪著小芳坐副駕駛座,偶爾聊幾句,她獨自坐在後排,隻代表心情不好。

果然車開到半途,趙想容命令她,靠邊停車。

車停穩後,趙想容抽出車裡的嘔吐袋,她把頭發從頭頂撥到腦後。吐得太厲害,喉嚨都燒起來。

趙想容剛剛臨走前,把剩下半瓶的酒一口氣喝完,胃裡一時難受。

小芳扭頭看著趙想容,她問:“你沒事吧。”

趙想容把嘔吐袋往旁邊隨意一扔,閉上眼睛,縮在後排。

她臉色蒼白,五官蓋著一層與生俱來的美豔驕橫。

“開車吧,寶貝。”

第二天清晨,趙想容的公寓靜悄悄的,但是她們已經起床了。

對司姐有個訪談,趙想容也要接受采訪,她的采訪也會作為補充的視頻資料,當作花絮。

外麵的門響了幾聲,是稀客。趙奉陽來了。

HEC高商舉辦一個不動產企業家的峰會,趙奉陽也收到邀請。他問了醫生,自己的身體可以進行長途飛行——趙奉陽平常很少離開國內,他對企業內部的權力抓得很緊。但大傷初愈,再加上趙想容離婚,他又決定要試管嬰兒,倒也不妨去國外散心。

趙想容昨晚沒睡好,早上照鏡子,臉依舊有點浮腫。她偏著頭拿冰袋敷臉,娟秀的眉有紅印,懶洋洋地說:“你也要去巴黎?”

趙奉陽反問:“你不歡迎?”

趙奉陽很少笑。他的眼角有非常密麻的皺紋。彆人哄他高興,好像完成了不得的事情一樣,但是,他對趙想容,總有種令人不舒服的殷勤。

趙想容給自己倒了杯水:“我這次去是專心工作的,不允許任何人拖我後腿哦。”

趙奉陽笑了,他說:“豆豆,你法語學了那麼久,掌握得怎麼?我考考你?”

“唉,我自己法語什麼水平,我自己知道。”她說,突然一個爆裂聲,玻璃杯摔到料理台上,水流的到處都是。

趙想容失手將杯子摔了。她抽出紙巾,蹲下身把碎玻璃渣包起來。

小芳繼續坐在沙發上看書,沒過來。趙奉陽腿腳不便,也隻能旁邊看著。

“聽說,蘇昕最近在忙著割自己的手腕?”趙奉陽問。

趙想容把碎玻璃扔到垃圾桶裡,回想起上次見蘇昕的場景。蘇昕剪了短發,眼睛裡依舊是倔倔的神情,也依舊是咬嘴唇又揉衣角的,小動作太多。

趙想容不掩飾偏見,她討厭蘇昕。

蘇昕覺得她自己可以靠出賣色相,賺到一筆應急的錢,解決困境後又能過回原來的生活。比如繼續讀書,或者,創業什麼的。

但現實很難如意,生活不是一咬牙的買賣。出賣皮囊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其次也攢不了錢。賣身的過程裡,會遇到令自己心情差的人,以及傷自尊的事情。而為了補償那種被羞辱的感覺,有些意誌不堅定的女孩,又會把賺來的錢報複性地揮霍掉,剩不下什麼東西。

兩人聊了幾句。趙奉陽看趙想容瞥了眼表,他識趣地要走。

小芳把他送出去。

趙奉陽上車前,沉聲問:“周津塬最近來找過她?”

小芳和趙奉陽是老友。有幾次,黑不黑白不白的事情,趙奉陽找她來給自己解決。小芳很早就知道趙想容,而她願意陪趙想容一個月,也是出於對他妹妹的一點好奇心。

在趙奉陽眼裡,趙想容對彆的事情快刀斬亂麻,唯獨對周津塬例外。她每每麵對他的糾纏,沒有任何的立場和尊嚴。

小芳卻搖頭:“是那個男人裝瘋賣傻,把趙想容往一個很不好的地方拽。”小芳遲疑片刻,又說,“她的心態本來就不太正常。”

趙奉陽不可能放過這句話。他轉身說:“誰不正常?“

“趙想容。”小芳理所當然地說,“你妹妹是個富家大小姐,為什麼每次能這麼準地分析人性?她癡迷於有缺點的人。”

趙奉陽心中一陣震驚。

他和趙父趙母至今不理解,為什麼許晗對趙想容影響這麼大。到如今,趙想容喜歡呼朋喚友的作樂,她離不開社交。她的人前身後,永遠依靠著喧囂的人群。

在他人眼中,和趙想容走得最近的人物,通常都是毀譽參半的人物,好像都對她沒有正麵的影響。可是,趙想容喜歡有缺點的人。他們讓她感到不孤獨。

周津塬的陰暗和聰明之處在於,趙想容在他麵前流露了一丁點的傾向,他很準確地捕捉到了。那些愛和幻想,背叛和矛盾,他果斷地把這些用到自己身上。

他倆曾是夫妻,他們都認識許晗。他逼著她和他上床。當兩人的曆史變成同一個,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更何況,周津塬現在也是真的動感情。

周津塬表麵上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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