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點完自己想吃的早餐後,手機就亮了起來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微信消息不斷。
是以前在她這邊拔過蛀牙的客人。
這會兒找上她是想給她帶生意來的。
陳錦瑤的口腔診所就開在大學城附近。
平時來看牙的占大多數的也都是在校大學生。
和正規醫院還是有所不同,雖然說她的診所也是有營業執照等規範類的證件的,但她診所的生意主要還是以在他們這裡做過牙修過牙的病人的推薦為主。
信任她口腔診所的,一般都會帶著他們想糾正牙齒或者是蛀牙嚴重的同學朋友過來。
她的工作微信上,也幾乎都是來來往往的她經手過的病人,他們有什麼問題也會直接在這兒上麵找她。
季曉:【是我隔壁寢室的同學,她是想矯正牙齒,我就來幫她問問,比如大概要多少錢之類的。】
季曉:【我同學經濟狀況不是很好,就想問一下陳醫生你能稍微便宜一點嗎?】
陳錦瑤想了一下,認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彆人都給自己介紹生意了,她也該賣點麵子給她。
會便宜一點,但不會便宜太多。
至於價格對方能不能承受,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矯正牙齒不比蛀牙,並不是非做不可的。
陳醫生:【可以的,你讓她加我微信,具體情況可以直接和我聊。】
打完字,下腹又是一陣抽痛。
熱流襲來,讓他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
翻個身,從筆挺挺改為蜷縮住的側躺,她把手機扔到一旁,眸子微眯,盯著已經穿戴整齊意氣風發的晏城發了會兒呆,“你乾嘛穿地跟要出門似的。”
晏城轉過身,定定然地看向她。
靜默著對視了數十秒,他才懶懶地開口,以一種‘你居然好意思問’的深沉語氣:“我是要出門。”
“我收回給你做早飯這句話,樓下有家早餐店不錯,我去買點回來,還能保證種類豐富。”
說完,還知道刻意停頓幾秒,營造氛圍。
“炒土豆絲?”男人似乎有些不屑,轉而又鼓了下腮,淡淡道:“你也不怕我把廚房給炸了。”
陳錦瑤:“……………………”
………
大約十分鐘後。
被衝動神經霸占住的大腦漸漸恢複理智。
男人的手臂纏繞在她腰間,空間太小,這種俯過來的姿勢並不舒服,兩個人的臉就隻拉開一點點的距離,鼻尖碰著鼻尖,氣息也皆未平穩下來,一個臉紅一個耳赤,眼神黏黏糊糊地膠著在一塊,似乎是下一秒又能無休止地糾纏到一起一樣。
然而,並沒有。
相反的,在心跳如雷下對視了數秒後,本該乘勝追擊的曖昧氣氛卻莫名其妙地一轟而散了,後知後覺的羞赧齊齊爬上心頭,晏城喉結上下滾了滾,陳錦瑤垂眸盯著看了會兒後眨了眨眼,然後,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兩人立馬就跟被拉到極致的彈簧一樣蹭一下地就反彈開了。
“………”
“…………………………”
原本灼熱的空氣溫度驟降為負。
兩人各自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視線盯著幾乎一片漆黑的窗外,悄悄地吸氣呼氣呼氣吸氣。
要淡定要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一定要淡定,而且大家還是合法的成年夫妻關係。
但老實講,這種瞬間反差起來的氣氛著實是尷尬。
心悸之餘,就隻剩下相顧兩無言。
兩個人安靜如雞地平複了片刻。
在晏城試圖挑起一個話題來緩解氣氛時,陳錦瑤懶懶地收回視線,垂眼輕聲暗罵了句“臭流氓”後,推開車門下車,砰一下關上車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步履匆匆,她的背影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而在落荒逃跑時,連車鑰匙都沒有拔。
還在副駕駛座上的晏城愣了一下,晃動的車鑰匙讓他回了神,他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吃痛地咬著音“嘶”了一聲,眼眸裡的光微微閃了閃,隨即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不可否認的是,晏城現在的心情特彆愉悅。
而他方才有所動作時也是清醒地很,一點都沒醉,大概是氣氛剛剛好,適合接吻,而他在映入她漆黑的眸子裡時,驀然地情不自禁,笑夠了,晏城拔了鑰匙,下車鎖車。
他開始嘚嘚瑟瑟地吹口哨,腳下生風,奔向電梯。
………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但具體奇怪在哪兒,又真的說不上來。
勉強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平時都是同床共枕甚至是緊緊抱著對方睡覺的兩個人因為小小的一個熱吻而變得“生疏”了。
當然,也是單方麵的“生疏”。
晏城是個不折不扣的厚臉皮,從車距到家裡的這段距離足夠他調整好自己,他還是平日裡的那個他,隻是行為舉止悄悄地有了點變化,悄悄地開始放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