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外殼的手機被一雙修長宛若藝術家的手指玩弄著,很快手機就來了消息,是一條來自梁謹的——“你怎麼還沒到?”
“不去了,有點事情。”
他將這個消息發過去,這才將視線轉到床上的女孩身上。
另一個人坐在床邊,滿臉都是不讚同,但那種不讚同卻被另一種貪婪的情緒占據。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散在床上的黑發,小手指卷起她發絲末尾,慢慢勾勒出更彎曲的弧度。
他滿眼都是高興。
真好啊,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親近過了……
“你醒了?要吃點什麼嗎?”溫柔小意的嗓音乖順得像是無辜的人一般。
蘇音的確已經醒了,隻是手腳都很軟,提不起任何力氣。她看了看周圍,這是沈母最喜歡的一棟彆墅,花園中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豔色玫瑰,連裝修都有種哥特般的陰森華美。
這房間鋪著厚實的紅色地毯,空調被打得很低,除了一張大大的床,周圍卻是淩亂擺放的畫架,大幅油畫有些是無意義的大片色彩,有些卻是色調陰鬱的景物,更多的卻是玫瑰,各色各樣的玫瑰,嬌豔欲滴,頹廢而靡麗的美,仿佛能從畫麵中都嗅出那一股膩人的香氣。
蘇音沒有說話。
“你想逃跑嗎?那可不行,你現在是我們的了。”沈千宇摸摸她的長發,趴在床邊,看著她的眼睛裡有著熱烈的光,不安地哄著她。“我給你弄點吃的好不好?”
“暫時不餓。”
蘇音回了一句。
方才小心翼翼的少年這才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另一個卻像是和她保持著基本距離,可那微微垂著的眼眸,站在不遠處的模樣,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可眼眸卻是深不見底。
其實這兩個人除了長得像,其他都不太一樣。
沈千宙比沈千宇更危險。
她朝著沈千宙伸手,“我想要一杯水。”
少年睫羽顫動著,將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機放在一邊,這才給她倒了一杯水,交給她。蘇音喝了一口才覺得喉嚨好點了。
沈千宙靜靜地看著她,半坐在床邊女孩臉色微微泛白,可依舊好看得驚人,說來很有意思,明明就是鐫刻在心底的人,做夢都能想起她的臉。可他們總是畫不好她的樣子,毀了一幅又一幅的畫,後來又學了雕刻,動物人物在他們手下栩栩如生……
可依舊沒有辦法。
就好像是禁區。他們兩個永遠都沒有辦法觸及的禁區,享受在提醒他們永遠不可能擁有她。
“把手機給我,我得給我哥打一個電話。”
“不行!”沈千宇猛地開口反駁,眼底是怵目驚心的複雜情緒,他拉住他的手,聲音充滿哀求,“你不可以走,你留在這裡好不好?我們才不要放你出去,你要是出去了,你就有彆的人了……”
“有林修念,有梁謹,有翟子濤,有蘇光霽……”
“你就留在這裡好不好?我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要什麼都可以,你要吃什麼都好,我們都可以學。隻要你留在這裡,無論什麼都答應你。”
這是什麼卑微的發言。
好家夥,吃醋都吃到她爸身上了?
可,這兩個人的眼底全是不安與隱隱的癲狂,這讓原本就瑰麗的麵容更是透著一股淡淡的瘋狂。
蘇音安撫道,“我不走,我隻是給他們打個電話,不然報警了會很麻煩的。”
“你騙人!你肯定是要偷偷走掉。”
他手下用力,她手腕疼得厲害,可嘴上還是在安撫著他們,“我不騙人。”她的聲音很軟和,甚至主動地說道,“反正這兩天都放假,我陪你們好不好?”
這是周末了,本來就要放兩天假。
陪他們?
“你不騙我們?”沈千宇主動湊上來,像是患了肌膚饑渴症的人,臉頰貼著她的,仿佛能從這個動作中得到一絲安全感,他倉皇地開口,“不騙我們?”
微抬著的眼眸滿滿都是祈求。
“不騙你們,這兩天就想陪你們。”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他們的某一點。兩個人都怔怔地望著她,好半天沈千宇才起身,想要把她手機拿給她,沈千宙依舊沒有動,他站在距離床邊還有一米的地方。
蘇音主動開了外放,跟梁謹說要在朋友家住兩天的時候,神經大條的人絲毫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是叮囑她,“在彆人家玩彆太放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