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麵前,頂撞母親是不孝,尋常家的姑娘也不敢和主母頂嘴,劉氏似乎是打定主意猜她會吃下這個悶虧。
但偏偏榮枝做了:“母親應該是最近忙於操持舒然的及笄禮,忘了派人通知我吧。”
劉氏滿色一僵,壓下眼中的怨恨,好脾氣說道:“這種事情母親必定是不會忘記的,那就是手下通傳的丫鬟出錯了,稍後我會查清楚,該處罰的就發買出去。”
尚嬤嬤出來當和事佬:“夫人,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帶兩位小姐下去吧。”
劉氏也不敢落這位嬤嬤的麵子,臉色立馬柔和很多,笑嗬嗬地送她們幾個去了後院。
尚嬤嬤話不多,做事情十分麻利,當天下午就開始訓練她們的儀態。
“這次夫人請我做兩位小姐的教導嬤嬤,主要緣由想必兩位小姐已經得知。半個月之後就是國宴,這是聖上即位以來第一次大型宴會,你們要學的便是這宴會該學的禮儀。”
兩姐妹身前都放了一張桌案,尚嬤嬤對榮舒然道:“二小姐平常參加宴會是怎麼落座的,勞煩演示一遍。”
榮舒然很是很畏懼這位嬤嬤,她也不敢嬉皮笑臉,隻能拘謹地表演了一遍平常落座的方式。
尚嬤嬤搖了搖頭:“女子落座應該神態自然、動作輕緩,在身穿襦裙的時候要將裙擺往後攏,而且雙腿不能打開,隻能合並或作交叉狀。兩位小姐聽懂了麼?”
兩人紛紛應道:“明白了。”
“那就請兩位小姐實操演練一遍。”
榮枝做下的時候沒有出什麼問題,但是榮舒然做下的時候身姿搖晃了一下,她緊張抬頭看向尚嬤嬤。
“看來二小姐還不熟悉,那便來個五十遍吧。”
榮舒然起坐落座,來回往複,做到後麵雙眼已經沁滿淚水,也絲毫不敢吭聲。
在訓練站姿的時候,尚嬤嬤又針對榮舒然來了一番指導。
榮舒然再也忍不了一點:“嬤嬤為何隻針對我,姐姐也沒做好,為什麼你不說她!”
尚嬤嬤似笑非笑:“夫人希望我對二小姐嚴格些,我自然一切都要按照宮裡標準來。按照宮裡選秀的規矩,頂撞嬤嬤需要麵壁罰站兩個時辰。”
榮舒然委屈地大哭,衝出了這裡。
榮枝看著尚嬤嬤,無奈道:“嬤嬤何必為我出氣,作惡的人是劉氏,但她平常確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尚嬤嬤心疼不已:“這天下自古以來便沒有旁觀者無罪之說,幸好陛下讓我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您過的是什麼日子。”
兩人還沒聊多久,就見到劉氏使喚兩個丫頭把榮舒然扣了回來。
劉氏十分歉疚:“還請嬤嬤見諒,小女平常就被家裡寵慣了,如果她不聽您的話,我定會對她好好管教。”
尚嬤嬤笑了笑:“不妨事,剛剛過和二小姐提過站姿的缺陷,便讓她站一個時辰吧。”
“一切都聽您的。”劉氏讓榮舒然對牆而戰,還命令兩個丫頭守在她旁邊防止偷懶。
榮舒然淚流滿麵:“娘,我不想學了,我也不想進宮。”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進宮可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你怎的這麼不懂事呢,娘也是為了你好。”
劉氏恨鐵不成鋼,對著尚嬤嬤一陣道歉,“不知嬤嬤喜歡清靜還是熱鬨的住處,所以便都備上了,西苑安靜些,舒然性子比較活潑,她在的東苑也就經常很熱鬨。”
在劉氏看來,上了年紀的人都是喜歡熱鬨的,在宮裡長大的人一直謹慎過日子,很少有熱熱鬨鬨的時候。
可尚嬤嬤都沒有猶豫便做出了選擇:“勞煩夫人了,那就西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