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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屋簷滑落的雨滴越來越密,如瀑布般構成一張巨大的雨幕,打在地上激起一圈圈大小不一的水波。
陳嘉韻不坐,道:“看著是陣雨,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沒那麼快停,坐著等也是一樣的。”簡維皓撩起狹長的眼睛,道:“不是還在生理期嗎?”
陳嘉韻一愣,她隻是在安恬楠送咖啡時隨意提了一句“經期,不喝咖啡”,沒想到他就記在心裡了。
雨天的濕氣與山間的寒氣傾入陳嘉韻體內,她隻覺下腹墜墜的,隱隱泛疼。
她坐下偏頭看他,隻能看到一張側臉,眉峰如山,泛著銳利的光,明明是張高級禁欲臉,但偏生了一雙多情眼,為他的麵容增添了一些柔和的感覺。
“乾嘛這麼盯著我看?”
聽見他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明明那人眼視前方,還能發現她偷看他這件事。
她立馬扭過頭平視前方,道:“誰看你了,我在欣賞美景。”
簡維皓嘴角噙著笑,微抬下顎,道:“你管這叫美景?”
遠方是灰蒙蒙的天和地,暴雨像是一頭猛獸從天地而來,要把人間的一切湮滅,確實不算很美。
但她不肯承認,耍賴道:“怎麼不算美景了,我就覺得很美啊。”
“你說是就是。”簡維皓沒有與她唱反調,靜靜地欣賞眼前的“美景”。
好在雨很快就停了,但同時也傳來一個糟糕的消息——道路泥濘崎嶇,救援車開不進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明顯都慌了,一下炸開了鍋。安雯找到陳嘉韻,焦急道:“老板,攝影組有好幾個人都吵著要回去,這怎麼辦?”
攝影組除了核心的幾個管事的是自己人,其他的都是招聘的臨時工。陳嘉韻起身,走到攝影組聚集的地方,裡頭的攝影組組長陸霖正在竭力安撫人心。
“大家彆擔心,會有辦法解決的,大家再等等。”
其中一個人起身道:“我不等了,陸哥,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來接這個單子了,現在還沒工作呢就出這麼多事,我不乾了,把今天的工錢給我結了。”
“對!我也不乾了。”
“我也是!”
有一個人帶頭就會有其他人起哄,大家紛紛揚言要走,陸霖安撫的聲音很快淹沒的人群聲中。
陳嘉韻深呼吸,丹田用力,喊了聲:“各位,請聽我說!”
這一下還真把人震懾住了幾秒,陸霖轉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一下就亮了。
他趕緊跟眾人介紹:“各位,這是金石公司的老板陳總,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跟她提。”
人群裡立馬出現一個聲音:“陳總是吧,我不乾了,我要求結今天的工錢。”
陳嘉韻定睛一看,那人約莫三四十歲,帶著一個鴨舌帽,帽子底下沒有頭發,是個光頭。
光頭男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應聲附和。
陳嘉韻不慌不忙,抬手讓他們把聲音降下來,等大家靜下來後,對陸霖道:“阿霖,這個小哥想走就把錢打給他,讓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