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葡萄堵住了嘴唇,單奚澤無法回應陸以朝的話。她隻能咬住光滑清透的葡萄果肉,同時還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咬到陸以朝的手指。
終於咽下了口裡的葡萄之後,她才有空餘的時間趕緊把鍋裡的菜倒入碗裡,而後略微無奈地看向陸以朝。對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邊撚起一顆自己吃,一邊笑盈盈地問她:“好吃嗎?”
“……好吃。”單奚澤也隻能這麼回答。然而這個回答卻讓陸以朝又來了興趣,再度拈了一顆送到她嘴邊。
“那再吃一個。”
陸以朝的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的嘴唇,為了讓她吃下這顆葡萄還往裡探了探。而葡萄多汁的果肉在擠壓下滲出汁水,以至於連陸以朝的手指都帶了甜津黏膩。
吃完這頓餐前水果算是費了不少時間,單奚澤更是被折騰得近乎狼狽,晚飯也隻是草草吃了幾口作罷。倒是陸以朝吃得很開心,不斷稱讚單奚澤的廚藝。
而吃完了晚飯,就要開始考慮另外一個問題了:隻有一間臥室該怎麼睡?
對此陸以朝似乎沒想太多,隻是坐在沙發上一直跟單奚澤閒聊,聊最近生活中的瑣事,聊她們的劇本還有哪裡需要改動。
單奚澤坐在她身邊,一邊聊著,一邊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已經到了將近晚上十一點,是該睡覺的時候了。單奚澤站起身,對著剛洗漱完出來的陸以朝說:“以朝,今晚你睡這裡。”
說著指了指唯一的臥室。
“那你呢?”陸以朝反應很快,立刻問道,“好像隻有一間臥室吧,你要睡哪裡?”
“我睡沙發就好。”
這一點剛才單奚澤已經想好了。她朝儲物間走去,準備拿一床毯子以備睡覺時蓋在身上。
陸以朝卻眼疾手快攔住她:“不行,怎麼能讓你睡沙發?本來夏秋交替的節點就容易著涼,今天還淋了雨,你睡沙發很容易感冒的。”想了想又說,“這樣,我們可以一起睡呀。”
“一起睡……?”
單奚澤輕喃著重複了一遍。
陸以朝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我們倆睡一張床不就行了。你要是非要這麼客氣的話,那我也不睡床了,咱們一起睡沙發。”
最終單奚澤還是拗不過陸以朝,被她監督著洗漱完之後就拉進了臥室裡。
單奚澤的臥室十分素淨,床上整潔地鋪著淡藍色的床單,枕頭和被子也是同色係的。陸以朝悠然自得地將被子鋪開,詢問了單奚澤之後從一旁的櫃子裡找出一個枕頭,跟床上的那個枕頭並排放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陸以朝才有空望向一旁的單奚澤,對方側過臉去不敢看她,仿佛在害怕隻要對上了視線,就會被她看穿自己的心事。
麵對單奚澤的古怪舉動,陸以朝也沒多問,隻是在各自都上了床之後輕聲說了句:“那……我關燈了?”
單奚澤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於是陸以朝也就伸手關掉床頭櫃上方的電燈開關,微笑道:“晚安,小澤。”
房間裡即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一切聲音都顯得如此清晰。身旁那個人均勻的呼吸聲,以及……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單奚澤甚至疑心自己心跳聲是否太大,大到連睡在身邊的陸以朝都能聽見。
但是好在陸以朝依舊平穩地睡著。過了好一會兒,單奚澤才終於小心而又謹慎地轉過頭去,偷偷地看一眼陸以朝。
此時月光從窗外透進來,讓她隱約能夠看清陸以朝恬靜的睡顏。對方闔著眼,微卷的長睫如同蝶翼。
陸以朝好像真的睡著了。
這讓單奚澤稍微放下心來,又不禁在心中暗暗自嘲。好像自己一直都是那個被帶著走的人,而這些讓她心跳臉紅的曖昧舉動,對於陸以朝似乎半分影響都沒有。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單奚澤自從記事起第一次跟人同睡。
她就這麼靜靜地凝視了陸以朝片刻,躁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她忽然很想觸碰對方,無關其他,隻是想確認對方就在自己身旁這個事實。
而她也這麼做了。從被單下輕輕抽出手來,試探著去觸摸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然而就在單奚澤即將觸碰到陸以朝眉眼時,對方忽然一個抬手,準確乾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萬萬沒有想到,陸以朝居然是醒著的。單奚澤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這也確實不好解釋,大半夜不睡覺,去摸對方的臉乾什麼?
“我……”
單奚澤剛想出聲,卻被陸以朝一個欺身壓了上來。
“彆動……”
陸以朝的聲音有些含糊,拖長的尾音聽得出濃濃的困倦和睡意。
雙手被製住反壓在頭頂的位置,單奚澤艱難地仰頭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陸以朝,心裡浮現出一個猜想。
“以朝?”她輕聲喚道。
“嗯?”陸以朝略微歪頭,原本支起的身子很快又伏下去,整個貼在單奚澤身上,而後幽幽道,“很吵。”
看來對方並沒有醒。
單奚澤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陸以朝忽然又不安分地動了動。她埋首在單奚澤頸間,呢喃了一聲:“好香……”
很香?是在說沐浴露的香味麼?
單奚澤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脖頸處傳來濕熱溫軟的觸感。
她愕然,這才意識到陸以朝在做什麼。
舌尖舔舐著細膩肌膚,鋒利的犬齒偶爾劃過,激起顫栗。
單奚澤咬住了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是對方卻猶嫌不足,叼住脖間的軟肉輕輕啃咬。
再也承受不住,單奚澤發出一聲嗚咽。
“安靜。”
對方卻忽然停下了動作,語氣嚴肅地說道。
單奚澤喘息著看向陸以朝,因為剛才的刺激,眼眸中甚至泛起了淚光。雖然此刻她看不清陸以朝的表情,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從她的角度或許看不清陸以朝,可陸以朝卻能夠借著月光,明晰地看清她的神情和最細微的顫抖。
明晰地看清,女孩是如何被自己欺負得委屈巴巴的,眼裡含著瀲灩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