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朝靜默幾秒,回應道:“嗯。”
單奚澤竟然主動提出可以讓她出來走動。
雖然聽意思是最多隻能在院子裡,但也已經是足以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讓步。
咦,女主對宿主這麼放心嗎?居然不怕你跑了。
可陸以朝卻明白單奚澤是怎麼想的。
若是自己現在不是現在這副多走一會兒都吃力的模樣,對方肯定沒這麼容易心軟。恰恰就是現在這樣,反而讓單奚澤不敢多加責備,生怕做得稍微過頭就會傷到自己。
說到底,對方的每一個舉措,都是源自於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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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單奚澤的許可,陸以朝第二天終於能夠走出房門,在整個房子裡閒逛起來。
她一直住的房間位於三樓,一直往下走,一樓昨天她已經見過了,隻有二樓還沒去過。
二樓入口由一扇巨大的紅木門緊閉著,陸以朝隻是下樓路過時稍微瞥了一眼,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暫時沒有進去的打算。
今天單奚澤大概很忙,一早起來就離開了,甚至沒有時間跟她一起吃早餐,因此陸以朝是一個人下來的。麵對這陌生的環境她倒也不拘束,在一樓找到小球之後,帶著它去後院走了走。
雖然說她現在可以自主活動了,但是也僅限於在這棟房子和院落之內。所以院落的外門是鎖著的,不可能出去。
陸以朝帶小球在院子裡轉悠了一陣。院子裡空間已經足夠寬敞,可怎麼也跟外麵廣袤的草地比不了。因此發現不能出去之後,小球一開始顯得有些沮喪,耷拉著耳朵。
不過小動物的心情很簡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它很快就找到新的樂子,對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扒拉起來,左嗅嗅右嗅嗅。
陸以朝也不在意,由著它去。直到它打算破壞那叢薔薇花的時候,她卻忍不住製止住了它。
“不可以動這個,小球。”
原本張著牙口、且已經打算伸出破壞之爪的小球停了下來,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疑惑又無辜地看著她。
陸以朝走上前,凝視著那些依舊盛放著的薔薇花朵,深紅似血,讓她不由自主想到單奚澤為自己摘的那幾枝。
為什麼偏偏不想讓這花叢被破壞?
陸以朝忽然伸出手,謹慎避開薔薇花葉之間隱藏著的尖銳的刺,折下其中最豔麗的一朵。
“汪嗚!”小球有些不高興了,叫了兩聲,哀怨地看著她。那意思明顯是在說,不許我動這些花,為什麼你自己可以摘。
這小狗還挺有靈性,智商都快趕上人類了。陸以朝笑了起來,隨即喊來負責照看小球的傭人,讓他拿來小球最愛的小狗零食。看到最愛的食物之後,小球也就沒再糾結陸以朝剛才的雙標行為,樂顛顛地大吃特吃起來。
而陸以朝不僅讓那位傭人帶來狗零食,也順帶讓對方幫自己拿來了一把剪子。她握著剪刀,對著自己手中那支薔薇,專注地一點一點修剪它周身的刺。
直到修剪得差不多,不必再擔心會被上麵的刺紮傷,正好也已經到了早餐時間。老太太特地來到後院,請她進去吃飯。
陸以朝順口問老太太:“林阿婆,你知不知道怎麼讓這枝花保鮮?”
這一個月老太太一直負責給她送飯,可實際上她們的交流加起來都不超過五句話。不過因為每次陸以朝都表現得很和善親切,所以老太太臉上不顯露,心裡還是對她很有好感。
於是林阿婆直接攬下活計:“這個交給我處理就好,等會兒我再拿給你。”
陸以朝也就將花交給她,接著跟隨她去餐廳吃早餐。
遛一遛狗,再回房間看書,這一天很快過去。接近黃昏時分,在房間裡的陸以朝聽到叩門聲,她走過去打開門,是林阿婆。
對方依照之前的承諾把處理好的花交給了她。並告訴她說,單奚澤已經回來了。
“小澤回來了?”這下陸以朝疑惑了,以往單奚澤隻要回來了就一定會來找她,但是現在卻還不見蹤影。
對此林阿婆也有些奇怪,她原本也以為單奚澤已經上來找陸以朝了,但現在看來對方並不在這裡。
單奚澤會去哪裡?陸以朝思索片刻,忽然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阿婆,你知不知道二樓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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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朝下了樓,目的明確地徑直走到二樓的大門之外。
她嘗試著推了推門,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鎖。她便就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陸以朝便因裡麵的布景而怔了怔,不是因為豪華或者怪異到令人震撼,而是……
放眼望去,皆是一排排整齊的鐵皮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而書架的側邊還貼著小小的標簽,標注著書的種類。
空曠的二樓被打造成了一個小型圖書館,並且還是一個她再也熟悉不過的圖書館。
仿佛時光逆流,又回到了八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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