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成功地讓單奚澤臉色再度沉了下來,警告一般叫出他的全名。
若是對方再這麼不著調,她寧可不與其合作。有損影閣利益也罷,她不想讓身旁的陸以朝因此而生氣。
陸以朝卻輕按住她,笑意嫣然地站起身來:“彆傷了和氣。就讓我獻奏一曲,為大家解憂助興吧。”
慕容信原本就是愛好風雅之人,一聽此話頓時來了興致,連聲叫好:“好!在下願聽姑娘一曲。”
“以朝?”
單奚澤蹙眉拉住她的衣袖。並不想她委屈自我,如同供人取樂一般為這種人彈琴。
“無事。”陸以朝溫柔低聲道。她自有辦法。
她輕拍了拍單奚澤的手以示安撫,遂在其擔憂的目光中走到一旁的瑤琴前。
此琴乃是慕容信的收藏,名喚寒泉。因弦音如同幽穀寒泉,令人有心曠神怡之感而得名。
陸以朝在寒泉琴前坐下,以手撫琴。
清雅曲調如同潺潺流水,婉轉悠然。當聽者正要心靜沉醉之時,陸以朝複以指輕抹慢挑,曲調便忽又轉為沉鬱,令人難免心思壓抑沉重。
最終一曲罷了,陸以朝起身,從容望向麵前的兩位聽眾。
“以朝彈得真好聽。”
單奚澤誇獎道。她前世一直忙於任務,並沒有什麼機會接受音樂熏陶,所以也做不出多麼專業的評價,隻是覺得陸以朝彈的曲子聽起來頗有深意。
但現場另一個人是能給出專業評判的。
想到這兒,她看了眼對麵的慕容信。青年似乎聽得呆住,久未言語。
奇怪的是,他不像是心醉於其中,而更像受到了某種驚嚇,就連表情都是僵硬的。
聽完一曲卻連句客套的誇讚都沒有,著實是失了禮儀。
“慕容莊主?”單奚澤略微不悅地提醒道。
“啊……”於是慕容信這才反應過來,擠出一絲笑容,“失敬失敬。姑娘的琴音實在動聽,百年難得一聞,在下這才不由自主沉浸曲中。”
之後他就莫名老實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樣說些漫無邊際的話,連語氣都變得尊敬了不少。
這倒是令單奚澤不解了。不明白這人為何會突然改了性,變得如此識趣了。難不成是為陸以朝的琴聲折服了不成?
不論如何,這場交易最終總算談妥。
單奚澤也不想多留,帶著陸以朝走出門去。
而直到兩人離開,她們身後的慕容信這才放鬆下來,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真夠險的,沒想到單奚澤帶來的女子居然會是那個人。他差一點就惹怒了對方。
那位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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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了門之後,單奚澤卻陷入了深思。
她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未曾調察清楚。每個人對陸以朝的態度都很奇怪,無論是留絮,還是剛才的慕容信。
以朝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女麼?
但她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前方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慌不擇路,踉踉蹌蹌跑了過來。
分明是剛才她們遇見過的,那個名為溫玉的少女。
少女跪倒在她們麵前,帶著哭腔哀求。
“求你們救救我,帶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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