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倒酒,叮叮咚咚的聲音裡她的聲音沒有多大的情緒,“蘇家的事我聽說了,那位葉小姐還在蘇家對嗎?關關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拖泥帶水了?如果這點小事你也應付不來很快就會被鳩占鵲巢擠出蘇家了。”
那女人喝了一口酒說:“離了蘇家倒是沒什麼,但你要這麼離開可要叫人笑話死了,你……”
“媽媽。”嫵關關啞啞悶悶的又叫了她一聲,鼻音裡帶著哭腔一般說:“我發燒了。”
對麵的話頓了一下,隨後那個女人說:“是嗎?所以呢?你是在跟我撒嬌等我安慰你嗎?”她歎了口氣,“關關,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毫無意義的撒嬌,你還是小孩子嗎?”
嫵關關過了一會兒輕輕笑了一聲啞啞說:“我隻是好久好久沒有見你了……”
“不是一個多月前才見過嗎?”她說。
嫵關關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通話結束了。
也不知是誰先掛斷的。
漆黑的夜裡,靜的隻有窗外的蟲鳴聲。
曉鏡白望著那扇門聽著裡麵細微的聲音——悶悶的抽鼻子聲。
她是悶在被子裡哭鼻子了嗎?
但那聲音非常短暫,短暫的曉鏡白以為她隻是感冒抽鼻子,之後在一片寂靜之中他忽然眼皮一沉,猝不及防的陷入了昏睡。
是這樣,就是這樣,這兩天他發現他會很突然的陷入昏睡,等幾秒鐘之後恢複意識,他已經變回原型,身處在一個像牢籠一樣的地方。
接下來,嫵關關就會出現。
這次她穿著長袖長褲的黑絲綢睡衣,光著腳,大半的腳背都被長長的褲腳蓋了住,走到它身邊時腳趾和褲腿一起蹭過它毛茸茸的腳。
她的腳趾也好燙。
它聽見她彎下腰來坐在地上,滑溜溜的長發掃過它的背,伸手將它抱了起來摟在懷裡,坐到了牆角裡。
它聽見她帶著鼻腔啞聲跟它說話——
“我的小兔子今天有沒有想我?”
“乖,我知道你肯定想我了,想我怎麼不陪陪你,抱抱你,摸摸你。”
她的手指撫摸它的背,她的聲音是笑著的。
“我還有二十分鐘可以陪你,你想讓我陪你二十分鐘嗎小兔子?”
她輕輕將臉挨近了它毛茸茸的背上,委屈一般的說:“我病的好難受啊小兔子,你陪陪我吧。”
她的臉好燙,她的眼淚靜悄悄的掉進它的絨毛裡,它隻聽得見她低低的抽泣聲,像個小孩兒抱著她的毛絨玩具偷偷難過。
它想起她輕輕的說:媽媽,我發燒了。
她的手劃傷成那樣也沒吭聲,對著嫵天樂怕的發抖也沒掉眼淚。
她說她隻會告訴在意的人,她疼,隻想要在意的人安慰。這句話大概是真的,沒有騙他。
它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臉,她哭著哭著竟是睡著了。
二十分鐘結束後,曉鏡白在黑漆漆的臥房醒過來,他慢慢坐了起來,手指劃過牆壁走到了那扇玻璃門前。
“嗒”的一聲拉開,裡麵的人沒有動靜。
他尋著她的氣味走到她的床邊,聽著她的動靜似乎是睡著了,連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也沒醒。
她臉上一片眼淚,臉頰滾燙滾燙的,是發燒了,還燒的很厲害。
漆黑的房間裡,他彎下腰捧住她的臉輕輕將唇抵上了她的唇,將一口靈氣渡了進去。
左右是她喂給他的,禮尚往來,還一些給她。
她輕輕夢囈了一聲,“彆咬我兔子……”
曉鏡白鬆開她的唇,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呢喃了一句,“本尊最討厭旁人叫我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