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摸什麼?”他聲音還帶著剛剛醒來的沙啞。
嫵關關慌忙鬆開了他新長出來的兔耳朵,下意識的用被子蓋了住, “你彆生氣啊, 彆生氣老公……”他那麼討厭他的兔耳朵這又長出來了可咋整……
曉鏡白耳朵裡是被子蓋住的窸窣聲, 他看著朦朦朧朧的她有些想樂,她是以為蓋住耳朵他就感覺不到又長出來了嗎?
他微微側了側頭, 將耳朵從被子下拽出了半截,繼續看著她。
“……”嫵關關看著那半截露在被子外的兔耳朵, 一時之間也沉默了,滿腦子全是——她老公的兔耳朵重新長出來了怎麼辦?該怎麼讓老公接受自己是兔子這個設定不要再自殘?如何跟老公溝通兔耳朵的好處顯得合理?
被子下的兔耳朵又動了動,曉鏡白從床上坐了起來, 亂蓬蓬的黑發裡兩隻又長又軟的兔耳朵垂下來一左一右在臉頰旁,陽光照在耳朵上,白白的絨毛下透著粉紅粉紅的光。
嫵關關看著那對耳朵下意識的臉紅心跳, 她想起破廟裡那一夜,抓咬著兔耳朵時他不可言說的表情。
長了兔耳朵的曉鏡白突然看起來限製級起來……
“你在想什麼?”他忽然問她。
她臉一紅,忙心虛的說:“沒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 真的。”
“是嗎?”他那雙眼睛眯起來瞧她, 卻瞧不清她的表情, “那為什麼不說話?”
“我剛睡醒還在發癔症。”也就是欺負他現在眼盲, 嫵關關才能小臉通紅通紅的說著鬼話, “老公餓不餓?肯定餓了。老公早飯想吃什麼?老公想吃草莓嗎老公?”
她儘量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不刻意去提起他的兔耳朵, 避免他產生強烈的抵觸情緒, 就把那一朵兔耳朵當成……正常的耳朵,沒什麼好特彆的。
她的眼睛又忍不住瞟了一眼他的耳朵,陽光幾乎將耳朵照的透光,她最喜歡兔耳朵了,清清純純又怪澀的。
“吃草莓好不好老公?酸酸的。”她故作隨意的說。
曉鏡白靠在床上歪頭笑了一下,“嫵關關,你知不知道你心虛的時候嘴特彆甜?”
嫵關關愣了一下,她不是一直都很嘴甜嗎?
“一句話裡兩個老公起步。”曉鏡白似笑非笑的看她,心虛就老公長老公短,平時就是“你”。
嫵關關臉更紅了,她有嗎?她沒有。
她反駁道:“平時我也愛叫你老公啊。”
他笑著不說話。
嫵關關看他的樣子似乎心情還不錯,又問他要不要吃早餐?不然就雞蛋三明治加草莓?光吃草莓沒營養。
“不要雞蛋。”他卻說:“我不吃蛋類。”
“不吃蛋類?”嫵關關想起空間她的兔在孵蛋的樣子,他不會因為那顆蛋所以不吃蛋類吧?她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曾經那枚陪著曉鏡白的黑蛋最後孵出來個啥,應該不會孵出個女妖精吧?曉鏡白那麼愛護那顆蛋,但凡孵出來個女妖精,他還能保留著元陽之身被她破了?
可能是個男妖精,也可能是個不能成精的小動物,比如小卷毛。
他要真能孵出個崽崽就好了。
“不然吃雞?”嫵關關問他,“烏雞怎麼樣?補血。”他昨天流了那麼多血,得補一補。
他說:“都行。”
她的兔居然不挑食了??太出乎意料了,是因為過了假孕?情動期結束了?那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快恢複了?
她打個個電話給王姨,讓她準備早飯又問了兩句小卷毛怎麼樣。
曉鏡白突然從床上光著腳下來,朝著浴室走去。
“老公!”嫵關關慌忙掛了電話立刻跟了上去,“老公去乾嘛?”昨晚的割耳朵讓她心有餘悸,生怕他又偷偷去自殘,她伸手握住了曉鏡白的手指,對他笑,“老公要去洗漱嗎?我陪著你好不好?”
曉鏡白停下來側頭看了她一眼,她涼冰冰的手指緊張的抓著他,身上還有他的血腥味,“擔心我?”
嫵關關老老實實的說:“擔心的老公。”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一帶,“那一起。”摟著她將她帶進了浴室裡,另一隻手“嗒”的一聲拉上的浴室的玻璃門。
昏昏暗暗的浴室裡,地上一片狼藉,有碎掉的玻璃,還有血跡。
嫵關關看著地上的血跡就知道昨晚他一定在這裡……割的耳朵,她有些不知道怎麼下腳,他雙手托著她的腰忽然將她托抱了起來。
“老公你……”嫵關關緊張的慌忙抓住他的肩,臉紅心跳以為他突然想開了要做點什麼,卻被他放坐在了洗手台上,鬆開了她的腰……
她隻好把後半句“乾嘛呀”換成,“小心你的腳,彆被玻璃紮了……”
他站在洗手台前打開了水龍頭,對著麵前的鏡子突然問嫵關關,“不想問問我的耳朵是怎麼回事嗎?”
嫵關關心裡“咯噔”一聲,觀察著他的神色說:“老公死而複生肯定經曆了些什麼離奇的事情,比起死而複生長出一朵……兔耳朵也沒有什麼,等老公想告訴我了再說。”
他什麼也沒說,低頭將腦袋伸到了開著的水龍頭下麵,用水衝洗他的頭發和耳朵。
他頭發裡是乾掉的血汙,衝下來是水是紅色的,整個洗手池裡宛如一池血水。
原來他是來洗頭發的啊,嫵關關鬆了一口氣,伸手按下洗手池的水槽開關,將積水放了下去,看著他蒼白的手指穿梭在黑發和耳朵裡,她這次清楚的看到他有兔耳朵的狀態下是沒有人耳朵的……
他沒開熱水,一聲不吭的洗自己的耳朵,將耳朵洗的通紅通紅。
嫵關關忍不住替他將水溫調成了溫水,伸手去輕輕抓住了他洗耳朵的手指,“你不要那麼用力……我幫你洗好不好?”她的手指溫溫柔柔的穿過他的黑發,在溫水裡輕輕揉搓他的頭發、他的耳朵。
他站在洗手台旁,沒有拒絕也沒有動,她好溫柔,每一下都溫柔的他舍不得動。
誰也沒有說話,隻有水流聲。
直到嫵關關說了一聲:“好了老公。”
他抬起頭,一條柔軟的毛巾就蓋在了他頭頂,嫵關關的手指拽著他的衣服將他拽到了她跟前,坐在洗手台上耐心的替他擦頭發,擦耳朵,邊擦邊小聲的對他說:“我什麼也不問,但老公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割掉你的耳朵了?”
她用毛巾卷著他的耳朵溫柔又小心的擦,“我知道老公可能不喜歡這對耳朵,可是……那樣多痛啊。”
她絮絮叨叨的仿佛在夢境裡對那隻兔說話一樣,“這對耳朵多可愛多漂亮啊……”
“你喜歡它嗎?”他在毛巾下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太喜歡了。”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手裡忍不住借著擦毛去揉那對耳朵,“好喜歡的老公。”
他黑發下的臉和脖子早就被她揉紅了,他拉下她抓著毛巾的手,在毛巾下睜開了眼睛,一雙霧蒙蒙的眼睛金光乍現。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在嫵關關麵前顯現他真正的眼珠子,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輕輕低低的對她說:“如果我不是你老公蘇鏡白呢?”
嫵關關呆在了那裡,曉鏡白……要主動向她掉馬甲了嗎?
“嫵關關啊……”他金色的眼珠子流光溢彩,聲音卻暗啞至極,“我不是蘇鏡白,我來自你不知道的世界,被蘇鏡白獻舍重生,我是個……很壞很壞的魔頭,你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