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在沉默中發瘋的人。
電梯降到1樓。
他抬起兩個流血的手掌對嫵關關柔聲說:“很抱歉嚇到你了,我隻是想向你展示一件事——左手是你割破的,右手是我自己割破的……”
電梯門打開。
跟著張助理來的保鏢已經在電梯口等著她,虎視眈眈的盯著顧澤。
顧澤收起了兩隻手,將兩隻血淋淋的揣進西褲的口袋裡,對嫵關關笑了笑,“真不要我送你嗎?”
嫵關關頭皮發麻,顧澤……絕對不是正常的人物狀態,讓他送,她是瘋了嗎?
“不需要。”她快步下了電梯,手指上全是顧澤的血,她厭惡的伸手拽下了一個保安西服口袋裡的方巾,邊擦手指邊往前走。
“或許你會錯過什麼重要的事情。”顧澤在背後言語帶笑的對她說,她卻頭也沒有回,高跟鞋嗒嗒的踩在地上,一步沒停,走出回廊,走進夜色裡,抬手將沾著血汙的方巾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她這副冷絕孤傲的樣子讓他那顆死掉的心忽然又活了起來,她不一樣了,她和從前一點也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需要被人拯救的嫵關關,她可以自救,也可以救他。
“明天見,關關。”他低低輕輕的對著她遠去的背影說——
時間是十點一分。
嫵關關坐在車裡心緒不寧,車子開向酒店的另一個方向,回蘇家。
車子開的遠了,她沒看到酒店的方向一道白光出現,非常短暫,如同驚鴻一現。
同一時間,彆墅房間裡的曉鏡白忽然睜開了眼,金色的眼珠盈盈生輝,他猛地坐了起來,在黑暗之中朝窗外聞了聞,“靈氣?”這個世界不是半點靈氣也沒有嗎?怎麼突然之間有股靈氣傳來?
隻是很快那靈氣又沒了。
奇怪,好生奇怪,不是嫵關關出了什麼事,她現在正在朝著他的方向回來。
他重新慢慢躺回床上,閉上了眼,聞著嫵關關的味道由遠到近,進了彆墅,推開門,“噠噠噠”的上樓來。
幾秒之後推開門,輕輕叫了一聲:“老公?”
他的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聽著她脫下外衣,踢掉高跟鞋光著腳走過來,在床邊彎腰伸手摸了摸他衛衣帽子下的兔耳朵,放心一般鬆出一口氣。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舒服極了,碰到他的耳朵那耳朵就輕輕跳了一下,可她身上的香水味還沒散完。
“你要熏死我了。”他在她手指下說。
嫵關關不好意思的縮了縮手,小聲說:“那我先去洗個澡。”
手指卻被他抓了住。
他的手指好燙啊,比她走時還要燙,他抓著她的手指拉到鼻子邊聞了聞,那雙眉就皺了起來。
“誰的血?”他睜開了眼看她,“不是你的。”
嫵關關老老實實說:“顧澤的,不小心沾上了。”
“你殺了他?”曉鏡白問。
“什麼啊……殺人犯法。”嫵關關被他逗笑了,這裡可不是修仙界,動不動就殺個人,屠個滿門。
“哦。”曉鏡白丟開了她的手,“臭的,去洗乾淨。”除了嫵關關的血,旁人的血都腥臭難聞。
兔子的鼻子怎麼跟狗鼻子似得,嫵關關明明擦的可乾淨了。
她去浴室簡單將自己洗了一遍,沐浴乳也沒用,原汁原味的出來站在了曉鏡白的床邊,伸出手去給他聞,“現在還臭嗎?”
他抓著她潮潮的手聞了一下,還是她自己的味道好,他滿意的將她拽上了床,箍在懷裡,聽她小聲說:“我頭發還沒吹乾。”
“讓我抱一會兒再吹。”他拱進了她濕漉漉的脖頸裡,挨著她聞著她,涼冰冰的她,甜膩膩的她,“這個味道就很好。”
他好燙。
嫵關關知道他是又進入高熱階段了,讓他抱著解熱,慢慢轉開了她的指環。
今天還沒有喂兔兔,正好替曉鏡白解解高熱。
她的兔兔趴在那顆黑蛋上,四腳攤開的趴在黑蛋尖尖上,摟著黑蛋用肉呼呼的臉頰蹭來蹭去,仿佛抱著一塊冰,在消暑。
倒是會找地方。
嫵關關過去將它從黑蛋上拔了下來,它不高興的哼了哼,聞到她的氣味卻又急急忙忙的拱進她掌心低下,從腦袋一直鑽到它的小屁股,又從它的小屁股鑽回來鑽到兩隻軟趴趴的大耳朵。
她的兔居然還學會了自己動。
嫵關關忍不住笑了,雙手抓著它的兩隻大耳朵拚命的rua了幾下,rua的它哼哼叫。
她現在靈氣有1700,多虧了曉鏡白自己醋缸,她看曉鏡白高熱這麼難受,又修為失控的無法收起他的耳朵,乾脆直接喂給兔兔700靈氣。
剛喂完兔子就渾身激靈了一下,四肢猛地伸展——
空間提示跳了出來——【恭喜您,幫助您的垂耳兔度過情動期,請您再接再厲為您的垂耳兔修複修為。】
她的兔子度過新一波的情動期了?這次沒有假孕哎……看來度過情動期而不假孕的秘訣就在——多喂靈氣,少rua背。
兔子虛弱的昏睡了過去,她將兔子放回黑蛋上離開了空間。
曉鏡白也陷入了昏睡,一頭的汗水。
嫵關關小心翼翼摘下衛衣帽子替他擦汗,發現他的兔子耳朵沒有了,變回了正常人類耳朵。@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看來是……修為穩定了?
她有些不舍,但一想他也可以把耳朵隨時變出來吧?如果她提要求的話……
她捏了捏曉鏡白人類的耳朵,他不知道是舒服還是不舒服的哼了一聲,一把摟緊了她,夢囈一般喃喃了一句:“彆動我的耳朵……”
她在他懷裡笑了笑,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和曉鏡白在一起就會睡的格外沉,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才醒。
曉鏡白還在昏睡,他每一次的情動期之後就會昏睡好久好久,上一次睡了兩天?
可今天,要拿到鑒定報告了。
嫵關關一醒來先看到了一條陌生短信——今晚九點十分一起去取鑒定結果,完成我們未結束的晚宴,我會親自去接你。
不用猜她就知道是顧澤,她現在越來越好奇了,為什麼顧澤又把時間定在了九點十分?這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她起床後又接到了張助理的電話,說是鑒定報告蘇總吩咐了要帶著鑒定工作人員和顧澤約定好時間,所有當事人一起到場查看結果,以示公正。
約定時間是晚上九點十分,所有人一起到達醫院。
這麼正式?
嫵關關莫名忐忑起來,曉鏡白到底搞什麼騷操作她猜不透,而曉鏡白……現在睡的叫也叫不醒。
直到晚上八點曉鏡白還是叫不醒,這一次他睡的格外沉。
而顧澤的車停在了彆墅外,小卷毛和他在樓下等她。
嫵關關看了一眼曉鏡白,決定先去醫院看結果,她實在太想知道曉鏡白再搞什麼鬼了。
她下了樓本想跟張助理一起走,小卷毛過來拉著她的手軟綿綿跟她撒嬌,小卷毛今天難得穿了白襯衫和黑色小短褲,加上蕾絲邊的襪子和脖子上的蝴蝶結,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這麼看她確實長的……很像嫵關關小時候,連嫵關關也開始覺得越看越像了。
“關關。”顧澤笑著拉開了車門說:“上車吧,今天是該告訴你這些事情了。”他向嫵關關攤開了他的雙手。
嫵關關驚訝的看見他掌心裡昨天割破的疤,一個是正常的傷口,一個卻……完好如初,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腦子裡浮現出顧澤在電梯裡跟她說的話:左手是你割破的,右手是我自己割破的……
他的左手傷痕還在,而右手的傷完全沒了,不是愈合,是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上車吧關關,趁著還沒到時間,我路上告訴你。”顧澤說。
嫵關關看了一眼小卷毛,轉頭吩咐張助理先去醫院等她,她和顧澤一道走。
她拉著小卷毛上了車。
顧澤親自開車,她和小卷毛坐在了後排。
車開出去,一路上顧澤沒說話,直到上了那條熟悉的路,路過那家天台酒店,他將車停在了酒店不遠的江邊,忽然問嫵關關,“你是不是記得這個地點?”
怎麼可能不記得,她上一世出車禍的地點。
“我也記得。”顧澤在車鏡裡看著她,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關關,上一世發生的事情,我也記得。”
果然……
嫵關關抱著小卷毛也看著車鏡裡的他,“顧澤,你……是重生嗎?”
“不,我不是重生。”顧澤將車窗搖開一點,讓涼涼的夜風吹進來,夜風裡有船笛聲,他在那聲音裡說:“我知道……在你們重生後記起了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記起了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嫵關關皺起了眉,他不是重生?隻是記憶複蘇?
顧澤忽然回過頭來,沒想避著小卷毛似得,直接跟嫵關關說:“關關,我其實隻是書裡的一個配角人物對嗎?”
嫵關關看著他,他陰沉的眼睛裡出現一種劈天蓋地的疲憊,他攤開他完好如初的掌心再次給她看,“我記得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可我發現我沒有改變的資格,我猜想我隻是因為你和葉晚重生所以重新跟著你們再次經曆的……配角人物,我知道一些事情,可我無法改變。”
他告訴她,“我試過無數種方式想要改變我的劇情,我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都會在當天晚上零點之後全部清零複盤,第二天醒來依舊回到沒有改變之前。”
“就像這兩個傷口,我無論割的在深,第二天就會複原,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可你不一樣……”他將傷口猙獰的左手攤開在她眼下,“你可以改變即將發生的情節,改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嫵關關心頭“咚”的一聲,顧澤是作為走劇情的工具人在葉晚重生再次複盤情節的這一世裡,突然覺醒了記憶?
可工具人不能改變情節,就算他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他也隻能按照劇情走下去……怪不得他奇怪的像個變|態……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