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關關從醫院出來抱著它上了車回莊園,一路上它趴在嫵關關的腿上沒有動。
嫵關關揉了揉它的臉問它,“想什麼呢?今天怎麼這麼乖?”
它動了動卻沒有掙開嫵關關的手,它抬起眼看她,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它在想醫院裡嫵關關和顧澤那番話,似乎是嫵關關有意讓它知道一些事:比如顧澤是個“工具人”,這個世界或許是被寫好定局的一個世界。
它將之前顧澤出現後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慢慢明白過來那個寫定好的結局可能就是:嫵關關死,顧澤為葉晚變成植物人,而葉晚嫁給沈雲澤,享用蘇家的一切。
如果這個結局不改變,嫵關關最終還是會……死嗎?
它將腦袋放在嫵關關的掌心讓她撫摸,嫵關關似乎是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世界了,她……當初是不是很痛苦?
“這麼乖……你是不舒服嗎?”嫵關關撓了撓它的下巴,低下頭來輕輕問它。
它抬起眼來看嫵關關,它有許多許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不止是顧澤和葉晚,還有……它在指環空間裡發現了嫵關關的夢,她這次發育昏睡時做的那個“夢”。
它猜想那或許不是個夢,而是嫵關關在一點點記起恢複她曾經燭龍時期的記憶。
那個夢是發生過的,真的。
車子開進莊園,它等到嫵關關進了客廳和她的朋友們一起玩之後才從她懷裡跳下去出了客廳。
它回了溫泉室,變回人身,再次打開了指環,進入靈寵空間。
再一次“”了嫵關關留下的那個夢——
夢裡這個靈寵指環一直戴在嫵關關手上,而且指環裡的空間格子有一百多個,裡麵都曾經養過各式各樣的靈寵,隻是有些已經空了。
“好可憐的兔子。”嫵關關的聲音再次從夢境中傳來。
她彎腰將雪地裡一隻受了傷的垂耳兔抱了起來,她穿著廣袖道袍,金色的眼睛,一頭紅色的長發披散一肩,手指輕輕撫摸兔子受傷的腿,她食指上的指環閃了閃,她嘟囔道:“隻是一隻沒有靈氣尋常的小可憐啊。”
她細白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兔子流著血的腿,“像是斷掉了……”
兔子像是吃痛一般,驚恐的叫了一聲,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咬的狠極了,血從她的手指上滲出來。
她卻也不惱,隻是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不怕不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想渡靈氣給你傻兔子……”她將靈氣渡給兔子,兔子在她懷裡一點點安靜下來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她揣著兔子回了一座廟宇,裡麵養了一地毛茸茸的飛禽走獸,一對仙鶴落地化作兩名黑發少年郎,笑吟吟的迎過來問她,“大人又偷偷帶回來什麼靈寵了?”
她寶貝似的從懷裡將昏睡的垂耳兔捧出來低低說:“撿了一隻可憐的毛團,它才這樣小,還受了傷,若是不救回來定是叫豺狗吃了。”
她掌心裡捧著一團毛茸茸,當真隻有雪球一般大,通體雪白,隻有腿上粘著紅紅的血,兩條耳朵緊緊的縮在它的前爪裡。
“可憐是可憐,隻是……”一名仙鶴少年說:“這隻是一隻尋常兔子?怎麼沒有半點靈氣?”
“是啊,咱們府中皆是靈寵,這樣尋常的兔子隻怕連人性也不通吧?”另一名仙鶴少年問:“大人不會要養吧?”
她忙將兔子又揣回懷裡,小聲說:“小心它聽見,這小毛團兒脾氣不好的很。”
那團毛球仿佛真聽到了一樣,抱著腦袋動了動,她趕緊揮手,揣著兔子回了一間房中,翻翻找找的將藥箱拎了出來,親自替兔子處理傷口。
房門外一群靈獸趴在窗戶外偷看,嘀嘀咕咕的議論:“大人她這次撿了一隻沒有靈氣的兔子……大人是不喜歡靈寵改喜歡傻頭傻腦的尋常動物了嗎?”
“大人隻是仁善想救兔子。”
“那隻兔子漂亮嗎?”
“大人隻是沒養過兔子新鮮兩日……”
她揮了揮手一道屏障將那些聲音隔了出去,她輕輕捏著兔子的小腳溫柔的跟它說:“有靈氣能修行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你這樣可憐的小兔子。”
兔子輕輕顫了顫它受傷的腿。
她忙將一股靈氣渡進去,讓它好受一些。
那之後的幾日時間裡她走哪兒都抱著那隻病歪歪的小兔子,白天帶它曬太陽,晚上抱著它一塊睡,府中靈寵見怪不怪一般,它們誰剛被大人帶回來時不是千嬌萬寵,日日夜夜被大人摟著睡覺?過兩日大人就又有新的寵愛了,無論怎麼樣能待在大人身邊修行已是天大的賞賜,用不了多久便可成仙。
可那小兔子卻越來越霸道不講理,先是將它的尿撒在大人的衣袍上留下記號,整個院子的靈寵都聞見了。
而後又不許其它靈寵接近大人,也不許大人撫摸彆的靈寵,但凡大人親近彆的靈寵它就凶巴巴的又是撕又是咬,一隻尋常的兔子比府中的靈寵老虎都囂張。
府中靈寵皆不喜歡它,它一隻人性不通的兔子也不愛和其它靈寵一處玩,隻愛每天跟著嫵關關,窩在她的懷裡。
也不知是養了多久的時間,兔子胖了一圈,大了一倍,嫵關關不知哪裡搞回來一個法器,興衝衝的帶回來對府中的靈寵們說:“這寶貝好玩的很,它可以打開通往其他世界的天眼,雖然需要耗費些修為,但可以折損修為進入其他世界裡去轉一轉,玩一玩,我剛從彆處……討要了過來。”
“哇!大人好厲害!”
“不愧是大人!”
“大人太厲害啦!”
她笑著擺擺手,摸著懷裡的兔子問道:“我打算去試一試,隻是不知道會進入哪個世界,多久能回來,你們誰想隨我一同去轉轉?”
一群靈寵忙上前勸阻她,“大人太危險了!不要去了!萬一……萬一去了回不來怎麼辦?”
也有不少小不點靈寵擠上去來嚷嚷著要去要去。
她懷裡的兔子突然站起來抱住了她的手臂,臉對臉的看著她,將她看笑了,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大耳朵,“怎麼?你也想去嗎?可是你不行,你隻是尋常兔子,隻怕禁不住法器,若是半途有個閃失我要心疼壞了。”
她垂下臉來親了親兔子的腦門,“乖乖在府中等我回來。”
夢境到這裡就變成了亂七八糟的畫麵,皆是嫵關關和各個靈寵親密接觸的碎片。
——【夢境結束。】
畫麵在他眼前關閉,他站在靈寵空間裡想不通許多許多的事情,那個垂耳兔……是他嗎?
可是他的記憶裡沒有半點關於這段的記憶,從他有意識以來就是他通了靈性,機緣巧合的修成人形,壓根沒有遇到過嫵關關。
他無法確定那隻垂耳兔是不是他,亦或是……是其他普通的兔子。
他現在唯一理順放猜測是,那時候的嫵關關還是燭龍的身體,她得到的那件法器,或許是……無念手裡的輪回境,修仙界裡可以折損修為開啟其他世界,通往其他世界的法器他隻記得這一麵鏡子。
而當時的嫵關關或許真的開啟了通往其他世界的天眼,去了其他世界,而她去往的世界……或許是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她一定在這個世界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受了傷?或是被迫的變回了靈蛋才回到修仙界?
如果是這樣,孔晨是她從修仙界帶過來遺留在這裡的靈寵?還是她在這個世界裡又收的靈寵?
太多的問題解不通……
空間提示跳了出來——【可查看您的神獸心聲。】
他看著閃爍不停的字條選擇查看。
神獸燭龍心聲——【兔兔呢?去哪兒了?今天曉白兔怪怪的,是因為我去見顧澤他又不高興了?可修羅場靈氣沒見漲啊。】
他看著那行心聲唇角下意識的勾了勾,她在找他。
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出了空間變回兔子回到客廳,客廳裡正在用晚餐,嫵關關正要出客廳去找他,瞧見他,金色的眼睛就亮了,彎下腰對他招了招手,“來啊兔兔,給你吃草莓。”
他跳過去,被她抱起來放在了懷裡,她撫摸他的頭低低跟他說:“不要不開心嘛,我最喜歡你,不,隻喜歡你。”
他抬起眼看她,一時之間不知她是在和“她的兔”說,還是在和他曉鏡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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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完正好八點,孔晨照例要去忙工作的事,杜克被放去泡溫泉,兩個孩子也被育兒嫂帶著在做睡前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