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頭暈眼花,他強行鎮定下來,看著蘇霜降平靜的眼神,緩緩問道:“為什麼……要去賓館休息?”
為什麼不回家?去賓館家裡人知道嗎?他們就這麼放心一個未成年人呆在賓館?
然而,他看到蘇霜降對著自己微微笑了一下,這笑容,就像暴風雪過後晴朗的天空,帶著沁冷的味道,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寒冷。
“老師,我從蘇家離開了,從今以後我和他們再也沒有關係。”雖然明麵上沒有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李國平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件事,他並不知道蘇霜降已經沒有了家。
他愣住了好久,嘴唇微微顫抖著,看著眼前還有些稚嫩的少年,又想起對方突然崛起的成績。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李國平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心情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住在哪裡?”
如果他從蘇家離開了,能住在哪裡?未成年人不太可能租得到房子。
而且,他有錢麼?
在這一刻,李國平已經腦補了很多淒涼的畫麵,比如說蘇霜降趁著沒人的時候去撿垃圾賣什麼的,又比如說每次隻能吃一個饅頭什麼的……想著想著他就感覺鼻子有些酸澀。
蘇霜降還不知道自己這個語文老師,已經開始瘋狂腦補不存在的畫麵。
他笑著攤開手,擺出無所謂的姿態說道:“放心啦,我有地方住的。”
說著,他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下一秒,他就被李國平緊緊拉住了手腕,不讓他離開。
“不行,你……”李國平思考了一會,最終做下了一個決定。
他堅定地看著蘇霜降,板著臉對他說:“小孩子住什麼酒店?還是一個人,彆以為男孩子就不會遇到危險,現在變態可多了。”
接著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輕輕拍了拍蘇霜降的肩膀,略顯心疼地說道:“你跟我來,你跟我回家去!我家近!”
他也不給蘇霜降拒絕的機會,就這樣強行把人帶到了停車場。
“不是……不是老師!等等,你聽我解釋!”蘇霜降覺得班主任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一把塞進了後車廂裡,緊接著對方坐進去兩下汽車就發動了。
蘇霜降在心裡很是無奈,在車上了他也不好解釋,剛剛李國平的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萬一聽完自己的解釋後,更加激動了怎麼辦?現在可是在車裡!
所以,一直到李國平家中之前,蘇霜降都沒能夠解釋自己的情況。
李國平的家距離聖莉亞的確不遠,開車也就10分鐘路程而已,他們在一處安靜的小區裡,雖然小區看起來有些老,但是周圍的環境卻相當乾淨。
“來,我指給你看哈,那棟樓第四樓就是我家了。”下車後,李國平也不忘拽著蘇霜降,擔心一不留神這學生就跑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霜降才有機會好好解釋。
“老師,我真的有地方。我遇到一個很好的警察,他把我當做弟弟看待,把他房子的一個房間低價租給我住,還給我錢買吃的。”葉朝辰人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許會很麻煩。
他把當初住進葉朝辰家裡的事,跟李國慶說了一聲,重點還說清楚了葉朝辰的身份。
“您放心吧,他就是我市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您去搜也能搜到這個人的。”所以身份保真。
李國平和蘇霜降就站在小區中間的花壇邊,聽完蘇霜降的事後,李國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在慶幸。
慶幸蘇霜降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了這麼一位警察,不僅儘忠職守,還對人充滿善意。
他也在惱怒。
蘇家父母不是合格的父母,居然還真的就這樣把孩子丟在外麵不管了。
至於從蘇家父母手中拿走賠償金的事,蘇霜降並沒有詳細告訴李國平,隻是說在警察和檢察院的幫助下,自己拿到這筆錢,維持生活和未來大學學費肯定是沒問題。
李國平搖搖頭,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筆錢不過是十幾萬罷了。
說多好像很多,可遇到事情也不頂用。
蘇霜降說完,就想離開,隻不過卻還是被李國平拉住。
“我知道你有地方住。”李國平和藹地摸了摸蘇霜降的頭發,他越知道這孩子更多事,就越覺得心疼了。
哪怕對方現在已經解決了很多的麻煩,可他也才16而已。
為什麼一個16歲的孩子要經曆這些?
“可是酒店賓館依舊很不安全,我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我知道,更不可能放你過去。”
他拉著蘇霜降的手臂,就朝家裡的方向走去。
“你以後啊,中午就過來我家,老師家裡也沒什麼人,也除了我之外也就一個老婆子了。”他的兒女都在外地,平時就兩口人。
李國平回過頭,看著還想拒絕的蘇霜降,敲了敲對方的腦門,笑著說道:“就當你過來陪陪我們唄。”
聽到這句話,蘇霜降心裡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說是陪他們,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來到四樓,剛打開房門,就聽到裡麵傳來一聲驚呼:“哎呀!”
李國平聽到這聲音,瞬間就鬆開手往裡麵衝:“老婆子誒!你怎麼了?”
蘇霜降也以為另一個老人出事,急忙衝進去查看,結果就看到師娘正捧著一堆瓜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你怎麼了?”李國平捂著胸口,他剛剛差點嚇了一跳。
師娘搖搖頭,困惑地看著他:“什麼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啊?”
“那你剛剛叫什麼?嚇死我了!”李國平站在師娘麵前,叉著腰憤憤地說道。
結果,他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指著電視機的排球比賽說:“剛剛差點種花家就輸了呀!”
原來是為了這個……
蘇霜降有些哭笑不得,他把門關好,在師娘驚訝地眼神中來到她麵前,乖乖介紹自己:“師娘您好,我是李國平老師班裡的學生,今天冒昧打擾了。”
師娘還是有些茫然,不明白李國平為什麼突然把學生帶回來。
李國平並沒有解釋,隻是跟自己妻子說道:“以後,他就在我家吃中飯了,老婆子你以後做飯做個人哈。”
說完,就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示意晚點再解釋。
接著,他拉著蘇霜降來到一個空置的房間。
雖然房間裡沒有人住,但是周圍的一切都乾乾淨淨的,好像天天都有人打掃。
李國平一邊從櫃子中翻出枕頭和被子,一邊說:“放心吧,老婆子可勤快了,這些被子和枕頭她每個月肯定會曬一回的。”
如果是常用的,她就一個星期曬一次。
看著麵前的一切,蘇霜降忽然就感到有些酸澀,他來到這個世界,感受到太多的善意了。
不僅是來自葉朝辰的,當初在檢察院給他作證的故事姐姐們也是。來到學校後,也遇到了安洋這個好同桌,還有新調來的李國平班主任。
“謝謝。”
蘇霜降趴在床上,昂起頭笑眯眯地看著李國平。
在李國平離開之後,蘇霜降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看著周圍的床頭櫃、書櫃、書桌,他差點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以前做研究居住的小屋。
這是一種……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可能是太安心了,蘇霜降不知不覺就躺在床上睡著,在他入睡後沒多久,李國平偷偷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在看到蘇霜降真的睡著了之後,欣慰地笑了笑。
隨後,他就回到自己的臥室,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老伴的腿,開始道歉。
“香侶,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把這孩子帶回來,是我的錯,對不起。”
李國平的老伴——章香侶,沒好氣地額瞪了他一眼,戳了戳李國平的眉心,哼哼一聲:“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老伴這麼說,李國平一下子就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生氣,他連忙把蘇霜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章香侶一開始還以為蘇霜降過來是因為不方便,可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被自家父母趕出家門!
“哪有這樣當人父母的!”章香侶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李國平生怕吵到隔壁的蘇霜降,急忙噓了一聲:“彆吵著孩子。”
章香侶也想起旁邊有人,自己壓低聲音繼續咒罵:“這哪裡是父母,仇人也不為過吧?”
如果沒有警察和檢察院幫忙,這孩子沒錢沒地方,怕不是要流落街頭變成乞丐!
一想到蘇霜降那張清秀乖巧的臉,又聽到李國平說這孩子曾經當了半個月植物人,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結果卻遇到這種事,章香侶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畜生不如!他們怎麼就這麼狠心!”章香侶一邊哭一邊咒罵。
蘇霜降並沒有說清楚前因後果,他隻是說自己被趕出來,有人幫忙可以租房子。
但是並沒有說斷絕關係是他提出來的,也沒有說想要離開是因為他不想當工具人,也不想繼續原身的悲劇。
可無論如何,在他提出來斷絕關係的時候,那對父母還是答應了。
這個結果對於蘇霜降本人來說,是個好消息,可如果是原神,或許會是一個很複雜的心情。
李國平和章香侶並不知道這裡麵還有更深層的悲劇,隻是麵上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共情感到心疼。
“老伴,對不起。我還是想把他留下來,就兩年,等他高考了就好了。”李國平很擔心自己老伴會不同意,慘兮兮地哀求道。
“呸!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我是這種人嘛?彆說中午了,一直住在家裡又不是不行。”
既然李國平能帶得回來的學生,不說成績如何,但人品絕對沒問題。
更何況,從他給那名警察房租就可以看出,這孩子絕對不是一個占便宜的人。
既然是這樣,多一個人吃飯又如何,他們老兩口退休金多的是!
“你乾嘛不早點說,這樣我中午好給你們做飯!”章香侶埋怨了一聲自己老伴,李國平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章香侶還提醒李國平一聲:“等那孩子睡醒,你記得讓他趕緊回賓館退錢去。”
這錢可不能白白浪費!
李國平連忙點頭,接著就緊緊握著章香侶的手,感動得淚眼汪汪地看著她:“老伴啊,謝謝啊。”
章香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李國平一把,嘴裡小聲說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肉麻,滾滾滾!”
說完,她就躺在床上也跟著小憩了。
蘇霜降睡醒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他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混混沌沌的腦子正在緩緩清醒。
又過了好一會,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此時並不是在賓館休息,他現在可是在班主任的家裡。
“霜降啊,你醒了沒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李國平的聲音,他也是掐著時間來叫醒蘇霜降的。
蘇霜降趕緊坐起來打開門,看到他醒來,李國平讓他洗洗臉,清醒一下就回去學校了。
在離開這裡之前,李國平還從冰箱裡掏出一個蘋果遞給蘇霜降:“你師娘提醒我,讓你每次午覺睡醒吃個水果。”
看著手中的蘋果,蘇霜降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幼兒園的孩子。
不過既然是師娘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絕,一邊啃著蘋果一邊跟在李國平身後。
因為中午要去班主任家裡這件事,在晚上的時候,蘇霜降正在和葉朝辰吃著飯,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葉朝辰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他為什麼要去對方家裡。
結果他就知道,原來之前一段時間蘇霜降都是住在賓館裡麵的。
“賓館?”為什麼你要去賓館?葉朝辰一瞬間在腦海中劃過了很多不太好的畫麵。
看著他驟然陰沉的臉色,蘇霜降連忙解釋:“是因為時間不太夠,我如果回來就要花費大半個小時甚至差不多一個小時在路上了。”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那你班主任是誰?改天我去你學校見見他。”實際上是要好好調查一下,看看這個班主任帶學生回去到底是什麼目的。
葉朝辰看了看蘇霜降清秀的臉,和有些瘦弱的身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曾經接觸過一個案子,一個老師對自己的男學生性丨騷擾,而那個男學生也是蘇霜降這一類型的。
長得清清秀秀又瘦弱,一看就很好欺負!
葉朝辰突然就明白有女兒的家長心理,他們會擔心周圍的人會不會侵害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擔心女兒會不會遇上來自身邊熟人的騷擾。
“哎。”越想葉朝辰心裡就越難受,雖然蘇霜降是個男孩,可現在的男孩子也不安全啊!
看到葉朝辰停下筷子,蘇霜降好奇地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說著就想站起來,葉朝辰漸漸擺手,表示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當晚回到自己房間後,葉朝辰還真的開始調查李國平的資料。
在看到這是一位老教師,還是特級教師之後,葉朝辰嚴肅地臉色總算緩和了許多。
接著他又查了一下這個老師的風評,發現以前被他教過的學生都說好後,心裡的大石勉強放下了一半。
至於另一半,他需要明天和對方當年談談。
於是,第二天的時候,在把蘇霜降送到學校後,葉朝辰並沒有離開,反而把車停在一邊,一個人走了進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教師辦公室的位置,開門後一眼就看到了正喝著茶的李國平。
蘇霜降並不知道葉朝辰為了他特意去找了一趟班主任,他回到課室後,就被荀禮給攔住了。
“你這道題做過嗎?會做嗎?幾種解法?”他掏出一張真題競賽卷,指著上麵幾何大題追問。
蘇霜降連座位都還沒有回到,書包也沒有放下來,他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歎了一口氣:“你先放開我,讓我先坐回去再說。”
荀禮哦了一聲,乖乖放手。
接著回到座位後,蘇霜降就開始慢慢跟荀禮講解這道題,旁邊的安洋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隻不過在看到題目後,兩眼昏花地離開了。
果然,數學就不是人該學的。
這一幕交流學習的畫麵,落在了班裡其他人的眼中。
這如果是普通學校的話,這畫麵是非常正常常見的,但這裡是聖莉亞,還是聖莉亞地差班。
在一群無所謂學習是何物的少年眼中,這兩人反而更像是異類。
荀禮這個荀家人擺出一副好學的模樣,到底是有什麼目的?而蘇霜降就更離譜了,他之前的成績那麼差,現在卻說要去參加數學競賽,這不離離原上譜嘛?
隻不過,其他人隻是在心裡暗暗吐槽,並沒有說什麼。
但是,對於褚向如來說,這一幕極其刺眼,他想起昨天回家質問自己哥哥的情況,心裡的怒火就更盛了。
“這兩個人,在裝什麼呢!”他慢慢握緊拳頭,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直到看到兩人解決了一道題後對視一笑,褚向如突然拍案而起,走到蘇霜降麵前,拽緊他的衣領就想把人帶走。
他突如其來的暴行,讓蘇霜降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好在荀禮一把抓住了蘇霜降的手臂,沒讓褚向如真的把人帶走。
“放手!”褚向如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荀禮拉著的時候,眼裡閃過一道嘲諷。
“你是想得罪我嗎?”此時的褚向如就像一頭暴怒中的獅子,看他這凶狠的態度,似乎要把起來骨頭都啃碎。
荀禮的眼神微微晃了晃,可當褚向如用力一拽的時候,他並沒有鬆手。
看到荀禮這樣,褚向如怒了,現在一個兩個都要反抗他了是嗎?
就在他另一隻手準備對荀禮出手的時候,安洋也撲了過來,他抓著對方的手臂,笑嗬嗬地說道:“哎呀,發生什麼事了?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啊。”
褚向如想收回來,可是自己的手臂居然被安洋死死抓住,這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你給我放手!”褚向如沒想到會踢到鐵板,這個小胖子怎麼這麼大力氣?
安洋還在不停地勸說著他:“莫生氣莫生氣,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你這樣易怒對身體不好的。”這嘴,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
蘇霜降一點一點掰開褚向如的手指,不知對方是被碎碎念念到崩潰,還是注意力被轉移了,他很快就掙脫了褚向如的束縛。
荀禮趕緊把人挪到自己身後,免得褚向如再次動手。
另一邊的安洋看到蘇霜降順利掙脫,也放開了褚向如的手臂。
看著麵前的人,褚向如深色的眼眸沉了下來,他點了點這個人,忽然冷笑一聲:“荀家、安仁堂是吧?我記住了。”
對方這個表情然後安洋和荀禮心裡一跳,作為地頭蛇之一,褚家如果想給他們兩家找麻煩,那可真的是太簡單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修長的手臂搭在了褚向如的肩膀上:“記住什麼?”
蘇霜降看著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陸少川,對方在褚向如看不到的地方,對著他得意洋洋地挑眉。
“這兩個人,正在反對我呢。”褚向如不知道陸少川和蘇霜降已經有了交情,陰森森地笑著說道。
一般來說,褚向如說完這句話,就代表著這兩家未來發展就會被阻斷。
這種做法以前陸少川就已經提出過不滿,隻不過褚向如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會聽進去。
陸少川看了看荀禮和安洋,手臂一用力,帶著笑意控訴道:“不行!這次你可不能!”
褚向如扭過頭,陰沉著臉看著他,以為陸少川也要違逆他,結果他就看到陸少川指著荀禮解釋:“荀家正在和我家做生意呢你這麼一搞我家損失慘重,還有這個……”他又指著安洋說道:“他家藥膳館我最喜歡去了,我爸媽也喜歡,你搞了安仁堂他們估計就要氣炸了。”
總之就是,這兩家都不能動!
但是哪怕陸少川都這麼說了,褚向如依舊不為所動:“損失多少?到時候讓我哥陪給你家就好了。藥膳館我不動它,反正換個廚師一樣那麼做。”
說完這話,他還說了句:“你爸媽怎麼這麼煩?”如果不是陸家,他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
聽到褚向如這番幼稚至極的話,蘇霜降就看到陸少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直到,他收回了搭在褚向如肩膀上的手臂。
“你說什麼?你說誰煩?”陸少川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這個發小,他頭一次發現褚向如原來是這麼不尊重自己的父母。
褚向如還沒有發現問題,繼續說道:“你爸媽啊,藥膳館哪家不行?就偏要他家?你爸媽難道不是很煩人嗎?”
他剛說完這話,一隻拳頭迎麵而來,狠狠地打在了褚向如的臉上,直接把人揍飛摔倒桌子上。
“那是我爸媽,也算是你的長輩。褚向如,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你就這麼評價我爸媽?”
陸少川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蘇霜降看著滿滿都是戾氣的陸少川,突然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說這家夥是黑丨道太子。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褚向如被揍倒在地上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發小居然會對自己下手。
“你瘋了嗎!”他回過神後就對著陸少川咆哮道。
可他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這位經常吊兒郎當的發小,卻露出冰冷的眼神。
最重要的是,這個眼神,是在看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