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麼經不起念叨,夏甜剛剛不過是在腦子裡轉了下雲驪,轉頭人就來了。
她是來接鹿媽跟小汪崽的。
“夏姐,園裡給鹿媽還有汪崽的籠舍已經準備好了,我來接它們走。”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雲驪早就沒了剛來時的偏見,對她的態度客氣起來。尤其後來鹿媽恢複得遠比預期得快,更是讓她對夏甜印象改觀,覺得是她的用心照顧才讓鹿媽恢複如此之好。
不得不說,這其實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鹿媽之所以恢複如此之快,完全是因為空間河水的關係。
聽著電話裡雲驪的話語,夏甜一怔,看向還在癡癡地看著山林“呦呦”直叫的鹿媽,心頓時揪了起來——
這就要走了嗎?
那鹿爸怎麼辦?
還沒來得及告彆呢。
夏甜心裡亂糟糟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恨不得直接對雲驪說不讓鹿媽走了。但梅花鹿是保護動物,她沒有養殖資格壓根不可能長時間把鹿媽留在身邊,之前能一直讓鹿媽住在這裡,是因為鹿媽身體有傷,不好運輸。
雲驪半天沒聽到她回複,還以為她是在忙,便又問,“你在哪?我們車上還有幾隻要接受求助的動物,今天晚上必須趕到動物園,你快回來。”
夏甜的嘴張了張,“雲驪,鹿媽能留在我這裡不?”
“怎麼了?”雲驪一怔,還以為是鹿媽的傷勢有反複,“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靠近山林的河邊……”夏甜話還沒說完,風風火火的雲驪就直接一句“等著”然後就掛了電話。
沒幾分鐘,雲驪就喘著氣拎著急救箱跑了過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製服的小夥。
“怎麼了?鹿媽傷又反複了嗎?”
人還沒走近,雲驪的聲音就遠遠地傳過來。汪崽跟鹿媽毛色很接近,她又近視,遠遠看去就像是鹿媽肚子底下腫了一大塊,頓時心裡就著急了。
她瞬間提速,差點摔一跤:“鹿媽怎麼了?!”
等衝過來才發現原來是汪崽在鹿媽身前嘬neinei,心神頓鬆:“怎麼突然又想叫鹿媽留下了?”
鹿媽跟汪崽注意到雲驪身後的陌生人,一大一小兩鹿頓時緊張得肌肉繃起,一副隨時要逃的樣子。
雲驪忙衝兩人搖手示意不要過來,兩人站住,鹿媽跟汪崽這才放鬆下來。
汪崽一頓,埋頭繼續吸奶。
夏甜回頭看看鹿媽:“它這幾天沒事就守在這邊,我怕它到了動物園不適應。”
一聽是這個原因,雲驪心神徹底放鬆下來,不過還是習慣性地掏出一個聽診器聽了聽鹿媽的心音,隨口道:“它是野生的,剛開始在動物園肯定不適應,久了就好了。”
她這一副安慰要上學校的寶媽語氣讓夏甜哭笑不得,解釋:“不是,我是說,它還有個伴侶,鹿爸。它去動物園了,鹿爸怎麼辦?而且萬一它不能適應動物園的生活,抑鬱了怎麼辦?”
雲驪一聽,也沉默下來。想起之前還是鹿爸冒險跑來找夏甜,才救了鹿媽的。她還把兩鹿的故事寫進了動物園的公眾號裡,那期文章很是賺了些感性小姑娘的眼淚。
“可是……”她有些為難地回頭望了望身後跟著的工作人員,老實說,按鹿媽的身體情況,南省動物園本來是不想接的,若不是她從中周旋園裡本來隻想帶走汪崽,鹿媽就要麼放歸山林,要麼轉到其它專門用來養育老殘動物的園區。
而且這次來的人裡麵有一個還跟她有些不對付,那人本來就因為她給園裡拉了一隻殘疾鹿心裡不滿,要是夏甜這裡再出狀況,指不定他會出什麼幺蛾子,說不定會直接帶汪崽走。
“你要是有飼養資格,留在你這裡自然是好,地方大,離山林也近。可你又沒資格,現在是因為鹿媽養傷沒人說,後麵就不好說了。到時候你被罰錢是事小,鹿媽跟汪崽被迫帶走分開才是最麻煩。”
夏甜咬咬牙:“我現在就去申請飼養資格,隻是準備場地以及辦.證要些時間,你能不能幫忙拖一拖?”
雲驪正要開口說她想辦法,哪知旁邊突然插過來一個嘲諷的聲音:“搞半天原來還是我們動物園倒貼著來的啊,雲醫生。”
“人要是不願送我們動物園,就彆送了唄,她愛送哪送哪。”
一聽這聲音,雲驪頓時大感頭痛。這人叫屈成歌,跟她同一天進園,又都是單身,一次園區活動大家起哄,兩人就順水推舟約過兩次會,後來她覺得不合適就再沒跟人出去了
。
哪知這人因此就恨上她了,到處說她壞話不說,還事事與她作對。
這次他一聽說自己要接一頭殘疾母鹿進園,立馬上躥下跳,到處鼓吹說動物園不是慈善會,不能什麼殘疾動物都往裡接。
要不是她跟園長有點私交,這次說不定園長就聽取了屈成歌的建議,把鹿媽送去老殘園區了。
屈成歌一過來,汪崽頓時緊張,撒開四蹄就要跑。
哪知屈成歌手快,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掰著它的嘴巴看了看牙齒:“這小崽子長得倒挺好,拉回去不虧。”
汪崽:“唧!”
嚇得尖叫一聲就想縮到媽媽身後去,哪知敢屈成歌手勁兒極大,攥得它一動不能動。
鹿媽一急,一頭向屈成歌撞來:“呦!”
“嗬,你個殘廢脾氣還不小。”屈成歌甩開汪崽,汪崽頓時站立不穩,蹬蹬蹬往身後倒去,眼看著就要撞上鹿媽。
鹿媽本來就隻有三條腿站不大穩,這一下如果被撞實,肯定得摔。
雲驪尖叫一聲:“屈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