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酒莊主人是如此坦誠。幾年的遊曆讓他見識了不少手段,卻選擇對愛慕之人剖白自己的一切。
可他明明可以自己說出一切,卻又惡劣的要人自己來問。
足夠坦誠,也足夠誘人。
元清明知道這或許是一張蛛網陷阱,卻還是出於對亡者的感恩和對兄弟的憐惜,選擇踏出這一步。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使用邪眼?”
青年背對著迪盧克,攥緊了手中的黑色外套,在平整的衣料上留下褶皺。
他好像壓抑了太久,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你明明知道克利普斯老爺是怎麼去世的,你明明有可以使用的神之眼…”
“為什麼?”
【為什麼要使用邪眼,讓我再一次感受到相同的痛苦和無力。】
濃密的羽睫垂下,遮掩眼底的思緒,元清握住那顆邪眼所在的位置,將其拉開。
他微微躬身:“不好意思老爺,是我太過激動了。”
“您的決定,我無權過問。”
“為了引出他。”
在元清走開的那一瞬,迪盧克交代了原因。
略微寬大的手掌將較小的包裹,引導他撫摸自己的臉頰和胸膛,“兄長,請相信我。”
“他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的。”
使用邪眼會引出黑色的火焰,燃燒人的生命力。
可迪盧克在使用後沒有任何不適。他推測這是自己擁有神之眼的緣故。
曾經作為「神明的注視」的證明,早就在那個退出騎士團的清晨被他一同丟棄,不知存於何處。
他用了父親留下的邪眼,到處清剿愚人眾的窩點,引來了十二位執行官的圍攻,最終被一名自稱觀察他許久的北大陸地下情報組織所救。
迪盧克坦誠的向兄長交代了自己的經曆。
當然,是在對方的詢問下。
晨曦酒莊的新主人無疑是英俊的。
每一回由迪盧克來擔當酒保時,天使的饋贈裡總會出現許多彆有用心的少女。
高高紮起的紅色馬尾,貼身的服裝下那美好緊實的肌肉,不少狂放的仰慕者甚至在酒後說出了“如果能和迪盧克老爺睡上一覺,死也值了”的話語。
對於這些話語,迪盧克老爺從來都是忽略的,如果鬨到他麵前,也會被嚴肅的拒絕。
現在,就在迪盧克的房間,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迪盧克抓著元清的手腕,讓較小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胸膛。
隨著他平靜的敘述,放在胸膛上的手似乎也在為他的經曆揪心,在紅色的馬甲上留下指印。
他在半強迫半誘哄之下,讓青年習慣性的去了解他。
這樣凶險的經曆即便經過了一輪轉述,元清依然能從平緩的文字中感受當時的驚險。
壓抑的情感在此刻爆發。
明明隻是聽了一段經曆,還是自己主動詢問的經曆,他卻控製不住溢出的淚水。
迪盧克從未見過兄長落淚的模樣。
他從前是恪守禮節的騎士,不會做戳人傷疤的事情,就算知道兄長從前有許多不愉快的經曆,他也會遵守兄弟交往的邊界,不去觸碰雷區。
在喜歡之後,他也是規規矩矩的追求,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因而被凱亞甩下一大截。
迪盧克雖然憐惜元清的這段遭遇,卻一直不知道如何安慰,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