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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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秦遊遠去的背影,馮況憤憤地跺了跺腳,衝著一旁的兄長說道:“仲兄,為何如此簡單就答應了這個豎子的要求?”

昨日就因為仲兄休沐歸家,他才接受了上門避難的燕芸。不到一日的時間就賠進去半鬥精白麵,外加一捆上好的乾柴,到現在心中還割肉一般疼呢。

原以為秦遊這個豎子會識得眼色,見好就收,哪想到今日還有臉麵上門求告。

端得是奸猾至極,和他那個早死的爹一樣!

雖然這一罐雞湯很香,但休要妄想自家會為他出頭打發了武犢那無賴兒。

三千錢可不是小數目。

再說武犢能乾這種令人破家的事,也不是沒根底的,聽說背後站著的可是左縣尉陳任的從子(侄子)陳啟。

所以即便是要自家出麵說和,讓武犢免去借錢的利息也是不可能的。

為著一個沒甚出息的秦遊,沒必要去得罪左縣尉。

馮況那副忿忿不平的姿態儘數落入了一旁的馮翼眼中。

馮翼什麼都沒說,隻是也看了一下秦遊明顯歡快幾分的步伐,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其中的距離,確定秦遊完全沒可能聽到才鬆了一口氣。

季弟終究還是長進了一點,說這種話的時候知道避著些人了。

馮翼沒有向弟弟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意思,因為他打小就知道,季弟的腦子,不能說是不太好,隻能說和他與伯兄的有壁。

好在隻是為人慳吝,斤斤計較了些,大節並無虧。而且若是沒有這麼個弟弟在家侍奉老父,他與伯兄也不可能在外安心打拚。

反正也惹不出大禍來,全當家中多養了一張嘴,又不是養不起。

兄弟自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脾性再是知曉不過。馮況一看仲兄又是那副不要來煩我的嚴肅模樣,就知道仲兄的決定不可更易了。

但馮況終究是年長了些,對著二哥不再是那副避貓鼠的模樣,還有膽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又要費乃公兩頓精白麵,隻一罐雞湯頂什麼用,又不是每次上山都能那麼好運氣。

這豎子,為何不和他那個短命爹一樣,早去見了昊天大帝,偏要惹出這麼一樁禍事來,還要乃公……”

“子則!”牢騷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側無比嚴肅的聲音給嚇得打了一個哆嗦,連自己站在哪都快忘了。

反應過來這是仲兄的聲音後,馮況這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抱怨道:“仲兄,何故如此嚇我……”

馮況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話音越來越低,隨即十分驚懼的打了個哆嗦,偷偷抬眼去瞧兄長的臉色。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讓他的心臟徹底停止跳動。

但見馮翼本就威嚴的國字臉此時麵沉如水,兩道濃眉緊緊揪成了一個疙瘩,平靜的雙目中醞釀著巨大的雷霆。

痛苦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二十年前他去裡後的小溪打水,出於報複心理,見著秦揚那個倒黴蛋腳下打滑落入水中沒有及時喊人施救,讓秦揚多嗆了幾口水,後來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才好。

那時仲兄還在外縣遊學,但得知這個事後立刻請假歸家,用小兒臂粗的硬木棍狠狠揍了他一頓。導致他和秦揚那個倒黴蛋一樣,也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那一頓打太過刻骨銘心,以至於他顧不得自己已經年過而立,已經是能獨當一麵的裡長,甚至幼子還在身側,撒腿就往馮太公所在的後堂跑,一邊跑一邊嘴中還在喊:“阿父,阿父,你可要救救兒啊!”

馮翼見狀隻是冷笑一聲,把佩劍摘下,丟入還眨巴著眼睛不知發生了什麼的馮恒懷中,叮囑道:“恒,汝持此劍守好門戶,我不出來,不準放任何人進屋。無論你聽到任何聲音,也都不準入內。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