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2 / 2)

秦遊深諳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的道理,既然心中有了計較,就不再多留,拔腿便要走。

然而眼睛卻被對麵山頭的景象給吸引,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了。

秦遊不記得自家隔壁那座山頭是誰家的了,畢竟他所知曉的曆任主人都不太爭氣,所有權不知已經轉過了幾手。

但從方才那位縱馬擎弓,勁裝弁冠,正不住呼喝隨從放狗的少年來看,八成是被某個錢燒手的富家子給買了。

這時節打獵,衝著剛冬眠醒的熊去的?

倒是個會玩的。但都沒他曾經玩過的驚險刺激,所以秦遊隻是稍微想想就拋諸腦後。

管那麼多乾嘛,隻要不打擾他的事就好。

秦遊終究是沒能到他心心念念的田中去。

一下山就見到馮況的長子馮旗慌慌張張往山上跑,見到他跟見到救星似的,氣都沒喘勻呢,就拽著他往回跑:“大兄,大兄……”

秦遊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把他手掙開,站定腳步:“彆著急,有話慢慢說。”

這一下把馮旗的臉弄得更紅了,使勁往外吐了兩口氣才說道:“大兄,那……陳衛把我家的門給堵了。說是,說是……你今日不還錢,就要把姐姐抓走抵債。

誒,大兄!大兄!”不說還好,一說馮旗喊得嗓音都劈叉了都沒喚回拔腿就跑的秦遊,下意識就要去追,想告訴兄長伯父還在家中坐鎮,陳衛一時半會兒不敢亂來,不用跑那麼快的。

但跑出幾步後就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返身快速地背上秦遊棄置於地的大捆柴火,繼續氣喘籲籲追了上去。

在狂奔的途中,秦遊腦中閃過了很多畫麵,每一個畫麵都催得他的腳步愈加急促。

明明相處不過一夜,他的心中卻有了絕不能沒有芸娘的念頭。

他在這個世界,舉目無親,孤苦無依,需要一個人為他點一盞燈,留一扇門。

當看到馮況家門前圍著的那一群人,和四周悄悄打開的門縫時,秦遊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好,看熱鬨的還在。那就說明熱鬨還沒完,芸娘還沒被強行抓走。

看著為首那個錦袍佩劍,文質彬彬的青年,馮況一張臉比鍋底還黑。

他現在算是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兄長不為他謀取亭長的職位了。

因為他連手底下的裡監門都管不住!這要是出去當了亭長,十有八九會被手底下的聯手拉去填坑,說不定還會帶累兄長。

漢延秦製,在鄉之下是亭,再之後便是供人們聚集居住的裡。為了遏製盜匪流民,讓民眾專心農事。每裡都會設一名裡監門,負責登記每日進出裡的生人和開關裡門。

由此裡監門的權力可以延展到拒絕陌生人入裡。

馮況確如馮翼所說,小節有損,大節不虧。所以自打知道秦遊家被武犢給砸了之後,就特地吩咐了裡監門,五日內若再見到武犢那幫人,就不要放進來。

不然如此這般三天一大砸,兩天一小砸的,容易弄得裡中人心不穩。

可如今看著那相熟的裡監門對著錦袍青年一臉諂媚的笑著,哪裡有昨日答應他的信誓旦旦。

馮況不願得罪錦袍青年是一回事,可對方公然跨過界,把他的臉皮放在地上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時一個馮家的大奴擠進人群,附耳對著馮況說了幾句話,引得馮況的臉更黑了。

鄭耳這個小婢養的,眼瞅著要升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