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2 / 2)

許富為已經和他長得一般高的秦遊拂去黏在衣上臉上的狗毛,動作輕柔,口中卻不忘斥責:“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嬉遊玩鬨,也不怕被人見了笑話。你要是真這麼喜歡灰耳……”

秦遊方才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本是乖乖低頭聽訓的,但一聽到灰耳這個詞,還是忍不住抬頭,用十分期待的亮晶晶眼神看著許富,眼中的意思幾乎要溢出來。

到許富這,許家已是三代貨殖。許富作為孫輩中的年紀最長者,自小就被教導要手穩、心穩、氣穩。

可見到小表弟這幅恃寵而驕的模樣還是頗感頭疼,難得現了一點本色出來,輕輕給了秦遊後腦勺一下:“灰耳你就彆想了,哪怕你是大父最喜歡的外孫。

再說我阿父,你的舅舅,外出走商時也多要勞灰耳警戒宿衛。不過灰耳現今也大了,將來若是有了小崽子,阿遊你倒是可以抱一隻回去養。”

原主殘存的情感,和秦遊曾為獵人見到好獵狗的眼熱,共同構成了秦遊對灰耳的喜愛,但他也沒想過能把灰耳帶回家。

原因很簡單,這狗是秦遊大舅許菖前往羌地行商,夜宿野外時撿到的。說撿可能不大準確,應該說是被強買強賣了。

灰耳是許菖晨起後在自己的帳篷外發現的,一身奶味都沒褪乾淨,十成十是狗媽媽養不活崽,想辦法為孩子找了個人類飯轍。

當時同行的羌人對許菖說這是鬼神的恩賜,勸他一定要把狗養下,於是乎灰耳就這麼成為了許家的一份子。

說來也巧,養灰耳不過一年多,許家的商運就使勁往上蹦。

還沒到兩年就從一介普通商賈,變得都能攀上文功曹的門,令陳衛這種外戚子弟忌憚了。

秦遊目光落在表兄所穿的直裾士子服上,沒有嫉妒,唯含欣喜。

五十年,三代人,總算是讓外祖父得償所願。

他的打量一閃而逝,快到許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旋即笑嗬嗬地接了話:“那咱麼就這麼說定了,待灰耳有了後,表兄你務必支會我一聲。嗯,我要兩隻。

而且現今我也娶妻成家了,算是大人,表兄你可不能像上次娶親一樣,找借口說我是個小孩,不讓我去做儐相見世麵。”

許富心中一驚,立刻去望秦遊的麵色,待確定秦遊滿臉笑意不似作假才放下心來。

要知人的境況分高下,若不能放平心態,就容易生怨懟憤恨之心。所以自古就有同患難易,共富貴難的說法。

他近年與秦遊這個表弟相處便是如此彆扭。

況且姑母天不假年,彼此間還少了溝通轉圜的渠道,姑丈又是個最牛心左性不過的人,成日裡不知給純良聰慧的表弟說了些什麼,鬨得小兄弟兩個的關係也僵硬起來。

許富是許家三代人中天賦最高的,很輕易地就感覺到了自小相伴一同長大的小表弟對他的抗拒與不喜。所以在去歲成婚時乾脆以秦遊還是個孩子為由,沒有讓他充當自己迎親的儐相。

許富想得清楚,爛泥是扶不上牆的,如果自己這位小表弟一直這麼自怨自艾,將一切不和都歸咎於自家騰飛,卻沒有主動示好拉扯他一把,那這門親戚也就隻有維持麵子上往來了。

沒想到這翻一年長了一歲,竟然讓秦遊解開心結,整個人不複陰鬱,能重新嘻嘻哈哈同他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了。作為一個不願秦遊就此沉寂的好哥哥,許富焉有不開心的道理?

不管家中對秦揚有多少不滿,阿遊身上還流淌著姑母的血,是許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外甥,是他的弟弟。

許富很自然地將手搭上了秦遊的肩頭,同從前一樣:“一定一定,下次一定帶你去見世麵……”

話說到一邊就感覺不對勁,趕緊住了口,怒瞪一臉壞笑的秦遊:“嘶,合著阿遊你小子在這等著我是吧?這娶親哪有娶幾次的說法!”

秦遊滿臉無辜地攤手:“這可是表兄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逼你說的。當然咱兩是最親的兄弟,我保證,我是不會告訴嫂子的。”

“嘿……你小子。”

許富突然覺得小表弟恢複了活潑開朗也不是那麼好了,至少將來在口水仗上沒什麼勝算。

不過當哥哥的嘛,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說不過就動手。

許富轉為用手勾住秦遊的脖子,用了三分力道將秦遊壓得比他矮了一個頭,竭儘全力和藹可親道:“怎麼,你這次大包小裹的上門,就是為了來奚落我的?若是等會見了你嫂嫂還是如此說話,休怪為兄不講情麵,老大棒子將你請出去。”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也沒有一進門就張嘴提借錢的。

秦遊在完全預料外的狀況中說出了自己的早已打好的腹稿:“兄長怎得如此看我?弟可是聽聞兄長得了一好字,特意入山打了野物,為兄長慶賀的。”

“當真?”許富手上又施了幾分力,清秀的臉龐充斥著懷疑,顯而易見的不相信秦遊的話。

就為這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值當拎這麼多東西上門?須知小表弟分家時可是沒得多少東西。

考慮到將他帶到這的穿越之神,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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