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個乖。”
“教我個乖?”
秦遊沒有回頭:“你既然來了家中,叫我們一聲阿兄阿姊,那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大可以對我和你阿姊直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拿過去的事情折磨自己。”
曹服覺得今天的日頭真是太毒了,不然她怎麼又想哭了呢。
不過她很快就沒功夫去想這些事情了,因為臉上寫滿了焦急的中年男子直接跪倒了秦遊麵前,也不說,或者說是根本沒辦法發出完整的詞句,隻一個勁的磕頭。
而在秦遊將人安撫下來後,曹服終於從這個男子顛三倒四的語句中勉強捋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中年男子姓任名仲,是隔壁辭亭人,他六歲的長子因為不願把手中的雞蛋讓給裡中的無賴,在推搡中跌到一個水窪之中嗆了幾口水,當夜便開始腹瀉不止,到現在已經是昏迷不醒。
而孩子的母親還懷著孕,胎像本就不太好,撞上這個事情更是心中焦躁,吐得昏天黑地,水米不進。
曹服光是聽著,小臉就繃得緊緊的,嘴裡發乾。
難怪火急火燎的請大兄過去,這事可是真麻煩啊。三條性命,一個家庭。
阿兄素來不過是搓藥丸,雖然買了藥丸的個個都說好,把大兄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但按著成方配藥和實踐的差距太大了。
就拿她自己來說吧,現在按著成方配藥閉著眼睛憑手感都能差不離,可把脈定症、針灸、加減藥材那就是剛入門。
而兄長,最開始教她的時候,也不是很熟練的樣子……
任仲自打說完就小心翼翼去看秦遊的表情,生怕秦遊嫌病情棘手,給他來一句治不了,另請高明。
秦遊知道能請他這個賣藥丸的前去治的病一定不是小病,但他沒想到能這麼麻煩啊。
他按了按眉心,迎上任仲期冀的目光,嗓音溫和地說道:“且先容我去看看再說。”
得了這句話,任仲黝黑乾瘦的臉上忽然像是有了生氣,忙不迭站起身來給秦遊帶路,口中一直謙卑地重複著:“秦君您跟我來,跟我來。”
“彆愣著了,走吧。”像先前一樣,秦遊推了曹服一把。
任仲心急,所以不大的功夫就快出秦遊與曹服二人許多。
曹服這才借機把心中疑惑小聲說出:“阿兄為何要接?”
看任仲的裝束,即便治好了病也拿不出什麼報酬。可要是治不好,事情就可能變得很麻煩,少不得有小人說阿兄是以行醫為名行斂財之舉。
畢竟在許多給秦遊提供藥材的鄉人看來,長著的草都是不值錢的,按秦遊的標準采摘也麻煩,而收藥材的時候並沒有給很高的價錢,但隨便買一個藥丸卻要兩枚錢。
哪怕真的很管用,也實在是鑽掉到了錢眼子裡,沒有鄉裡鄉親的情分。
全然不顧藥材的清洗、整理、炮製、研磨所需要花費的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