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跟治療官說——
“治療術的禱詞,可以隨意更改,不必嚴謹,吾神不會介意。”
“治療術很簡單,隻要施展成功,治療光團就會無限製增長變大。”
“治療術不存在等級之分,一學會就是神術級彆。”
那麼,治療官發誓,他一定把對方狗頭打爆!
讚美神的禱詞怎麼可以不嚴謹呢?
那是吾神,那是信仰,必須虔誠,禱詞一個字都不能改。
治療術怎麼會簡單呢?
整片大陸,神殿治療官一共不到五十名,而且就是最厲害的大治療官也施展不出,能無限製變大的治療光團,那是不可能的!
但,所有的不可能,都在娜娜莉麵前,成為一戳就碎的泡泡。
“讚美吾神,”治療官捂住心臟,激動到翻白眼,“吾神,我看了禰的神跡光輝……”
“咚”治療官活生生被驚嚇暈過去了。
越來越多的嫩綠色光點,從四麵八方歡快地聚攏過來,然後像溪流歸入大海,一頭紮進娜娜莉手心的光團裡。
不過眨眼功夫,光團就大到擠滿了整個房間。
海茵被籠罩其中,她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勃勃生機,旺盛的生命力,洗滌了她全身,舒服得讓她像是回到了母體內一般。
但是,娜娜莉很不舒服,光團太大,有些往她身體裡鑽,脹脹的非常難受。
可她又不知道怎麼處理,隻好軟嘰嘰的跟爸爸求助:“爸爸爸爸,它太大啦。”
神明毛爪子輕飄飄一拍,猶如細針紮破氣球,治療光團“啵”的一聲,從中炸裂開來。
以娜娜莉為中心,充滿生機的嫩綠色治療光點,四分五裂地擴散出去,瞬間席卷了整個亞力斯城。
那一天,亞力斯城裡,很多身患小病小痛,又請不起治療官的平民,刹那不藥而愈。
後來,亞力斯的百姓,將那一天定為“神跡日”。
而神跡的締造者,小娜娜莉焉頭搭耳,正在挨訓。
她並攏小短腿,無措地對著小手手。
在對麵桌子上,神明化身的兔子,威嚴地蹲坐著。
小娜娜莉微微低著頭,對兩下手手,就悄悄抬頭,偷瞄一眼爸爸,又心虛地飛快低下頭。
沒一會,她又偷看爸爸一眼,然後又低頭,一直重複。
海茵有心想幫小孩兒說兩句,但一對上神明冷冰冰的紅眼睛,她頓時一個激靈,抱著羽毛筆縮角落了。
“告訴吾,你可知錯?”神明非常嚴肅的問。
娜娜莉在椅子上動了兩下小屁股,眼巴巴地望著爸爸:“爸爸……”
“錯在哪了?”神明毫不心軟。
【哇嗚嗚,爸爸好凶凶!】
小娜娜噘起嘴巴,委委屈屈可可憐憐,她慢吞吞地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頭,悄悄地一挪一蹭,慢慢靠近兔子爪爪。
好不容易小指頭勾住了毛爪爪,還不等娜娜莉高興,神明一抬爪爪,就把小信徒的手按住了。
娜娜莉一下就眼淚汪汪了:“哇,爸爸凶娜娜,娜娜一個日落時間,都不要跟爸爸說話了!”
她吼完這話,還朝神明重重地奶哼了聲,扭過小身子。
不過,被毛爪爪按著的小手,卻沒有抽回去。
神明:“……”
神明困惑,衪凶小信徒了?
一直圍觀的海茵心裡門清,這種情況明顯一個是年紀太小還不懂事,一個是年紀太大,當神太久不懂人類。
海茵很快發現,神明好像在專注的聆聽什麼。
神明在聽小信徒的心聲。
【嗚嗚嗚,爸爸大壞蛋!】
【隻要……隻要爸爸爸爸摸摸娜娜頭,娜娜馬上就跟爸爸說話的。】
神明頓了頓,抬起爪子,輕輕按小信徒頭頂。
小信徒,是這個意思嗎?
娜娜莉呆了呆,頭頂毛茸茸的觸感,溫暖又柔軟,帶著她最喜歡的氣息。
“哇嗚嗚,爸爸爸爸,”娜娜莉反應過來,往前一撲,猛地抱住兔子,“爸爸,娜娜要跟爸爸說話,要一直一直跟爸爸說好多好多的話。”
【娜娜再也不要不和爸爸說話了,太難過了。】
神明拍了拍她腦袋,一身兔毛都被拱亂了。
被安撫到的小娜娜莉,嘀嘀咕咕很小聲的說:“爸爸,你要有耐心心,你好好說不凶娜娜,娜娜都會聽爸爸的話,娜娜是最乖的。”
神明仍然不懂,小信徒為什麼會覺得衪凶。
不過,這個不重要。
神明:“在沒有學會控製之前,你不能再施展魔法或者神術。”
如果不是神,小信徒剛用出的治療術,就足以撐爆她的身體。
娜娜莉不斷點頭,她其實也有點怕的,不過因為爸爸在,她又不怕了。
和爸爸講和了,娜娜莉轉頭又高興起來,她捧著兔子放到頭頂,還呱唧呱唧跟爸爸商量,怎麼學控製。
海茵搖了搖頭,拖著治療官出了房間。
治療官醒來,表情魔幻:“治療術的禱詞為什麼可以更改?吾神為什麼會同意更改……”
海茵見對方一臉的魔怔,像是備受打擊,又像是因見證了神跡,熱血上頭到神誌不清,竟生出兩分的同情。
羽毛筆扭來扭去:“啊啊啊!萬物生靈之父,舊日眾神之主,集所有神職於一身的意誌,凡得光明寵愛者,禱詞都是多餘,被偏愛的唯一信徒,她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海茵目送著治療官遠去,她摸著下巴:“那個治療術,小娜娜是怎麼弄出來的?”
如果小娜娜輕輕鬆鬆就能弄個大的,她是不是能把治療光團貯存起來,然後賣金幣?!
羽毛筆嚶了聲:“小海茵,你跟你父親索要東西,不是理所當然嗎?以及父親的東西不留給自家小崽崽,難道還會給外人?”
海茵愣了下,小娜娜的禱詞,開頭第一句是“娜娜最喜歡的爸爸”,和治療官“讚美吾神”開場白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