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為他剝開了那層一直遮擋在麵前的迷霧。
黑發少年死死地盯著那張過分熟悉的臉,他的嘴巴張張合合,嘴裡發出了一道短促的,聽不出所以然的音節。
“Bur……”
Bruce。
那是一個名字。
一個即使他遺忘了大部分過去,也深深刻在腦海深處的名字。
“什麼?”
塞繆爾一愣,他如果沒聽錯的話,眼前這個小智障開口說話了?!
也就是說,對方不是一個啞巴啊。
黑發少年抿了抿嘴,那雙蒙了一層薄霧的眼睛在這一刻驟然清澈了不少。
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在緩緩下沉,塞繆爾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在塞繆爾的注視下,黑發少年再次開口了。
他說:“爹!”
“哈?!”
“你說什麼???”
對方的這句話,成功讓塞繆爾的手一抖,險些將手裡攥著的金幣給甩到地上。
就連黑發少年自己,在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塞繆爾顫抖著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麵的黑發少年,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拜托,他隻是失憶,不是失智!
他才剛成年,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塞繆爾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不然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被創到人仰馬翻的塞繆爾警覺地後退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詭異且尷尬,這對新鮮出爐的塑料父子麵麵相覷許久,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在喊出‘爹’的那一瞬間,不止塞繆爾傻眼了,就連傑森自己也癡呆了起來。
那個詞就像是一柄錘子,猛地敲擊在了他的靈魂上,讓他原本渾濁的大腦瞬間變得清醒了起來。
該死的,他明明想說的是——你和我爹長得挺像。
怎麼開口就成了這個?!
AKA二代羅賓,前犯罪巷流浪兒,現死而複生,不知道在哥譚角落流浪多久的傑森·陶德,在內心深處開始尖叫。
天知道在他理智上線,看著麵前那張和布魯斯有八分相似的臉時,腦子裡究竟閃過了多少人影。
從貓女賽琳娜·凱爾,再到布魯斯上次宴會約會的女伴,最終那一張張臉全部都變成了一句話。
——沒管好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啊!!!
傑森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忽略剛才那句詭異的黑曆史。
媽的,不行,忽略不了。
現在把對方敲暈,能不能讓對方物理性失憶,徹底忘掉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樣想著,傑森試著擰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下一秒,一股之衝天靈感的疼痛感就隨之傳來。
淦!
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還在街上流浪?!
他這個時候應該在中東才對……
他還記得……還記得他要去找希拉·海伍德,那個據說是他母親的女人。
那之後呢?
傑森的記憶出現了大部分的空白和殘缺,在靈魂深處,他恍惚之間聽到了一聲尖銳的笑聲。
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一部分缺失,傑森的表情變得嚴肅。
或許他應該調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究竟是怎麼從中東回到的哥譚,還有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