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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五朵梅花的位置,和後山賞梅亭的位置確實是一摸一樣。”無胤歎了口氣。
“要說也簡單。當年你父皇來落亭山的時候,還是太傅的路溪橋陪他一路到此。當時後山藏書閣還正常使用,也常有弟子在那附近習武練功。當時我山上有一個叫梅玉寒的女弟子,模樣好,天賦高,經常和你父皇在後山梅園練劍。你父皇那時是皇子,大概就動了點心思。”
無胤歎了口氣。“但是路溪橋是個書生,原本不跟他們倆湊在一起。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梅玉寒偏就看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這種長輩的情感舊事,難以啟齒,原不應為小輩知曉。但是被蕭辭逼到份上了,無胤於情於理沒法再隱瞞下去。
“你父皇和路溪橋也不是落亭山正式的徒弟,待了一段時間自然是要離開。他們離開後不久,這個梅玉寒也下了山,此後再無蹤跡。直到太傅出事那年,你拿著這個帕子來給我看,我就覺得,不會是那個女娃吧。”
無胤覺得自己一把年紀,還要搬弄這些小輩的是非,實在是沒臉地緊。“可是這人都走了多少年了。如果還活著,恐怕都能給你當娘了,沒理由突然出現吧?什麼感情十幾年還能記得?何況路溪橋也不是傻子,還真能一條手帕就拐跑了?你當是大街上拍孩子呢?”
蕭辭心裡知道無胤說的有道理,這些事看似是線索,可是真的穿在一起,卻太過鬆散,缺少直接的關聯。
天下有情人幾多,能經歲月而情依舊的,怕十不過一二。經年回首,年少時或執著於皮相,或耽溺於才華,最終都不過一場鏡花水月。
“這麼多年,後山空置,梅林不再。也就前些年溫言這孩子上山才偶然去了一次。你對此事如此重視,從來慎之又慎。這種似是而非的線索,也隻有溫言這種不知深淺的小子才會往你跟前遞。”
蕭辭心裡琢磨著這個似是而非的故事。“就這些?你沒其他事瞞著我?”
“就這些!”無胤一口咬定。
蕭辭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無胤知道她沒這麼好糊弄。“你聽我一句勸,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你雖然跟著那路溪橋讀了兩天書,但正經說起來,你是我落亭山的徒弟,跟他啊,犯不上。”
“這事我有分寸。”蕭辭將手帕塞回懷裡。“對了,後山的石碑怎麼回事?溫言說,裡麵有一個是溫闕留下的?”
“石……石碑?”無胤心裡實在鬱悶,怎麼這個溫言一來,他落亭山的老底一下子全被翻出來了。“我這落亭山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怎麼?隻準你來,不許人家其他人來啊?”
這就是認了。
無胤想起當年的模樣,也是感慨萬千。“當年他還年輕的時候,曾經來過落亭山。當年我也沒上心,一晃二十幾年過去,沒想到居然成了如今的局麵。”
蕭辭疑惑道:“那你放後山乾什麼?當朝丞相親筆,不應該放在山前?”
這次輪到無胤不屑了。“你跟人家在朝堂上鬥得跟烏眼雞一樣,我能把那塊石頭放山前嗎?怎麼?要不我明天找人給搬到山門前,再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無胤道人,不僅跟當朝公主有師徒之誼,還跟當朝丞相有舊?”
沒想到老頭還挺上道。
蕭辭看著他那把花白的胡子,突然咧嘴一笑。“不用,放後山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