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言無法拒絕的理由,他抓著蕭辭的手鬆了一下,卻被蕭辭瞬間握在手裡。
蕭辭壓低聲音,靠近溫言。“你聽著,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絕不會讓你跟唐嬌走。但是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之前跟著我的人,我已經提前讓他們撤到了雲歸鎮。你去跟他們會和,他們自然會保證你的安全。”
她解下腰上懸著的銅製小球,塞到溫言手裡。“你見過我用。如果遇到危險,就發信號給他們。你和包小壯一起,在雲歸鎮等我。”
“殿下……”溫言低聲念了一句,卻說不出那句“彆去”。
蕭辭知道他所想,反而更加語氣堅定地告訴溫言。“不會有事。聽話,等我來接你。”
唐嬌跳下馬來,兩步衝到蕭辭和溫言麵前。
“喂喂喂你瘋了。他們已經懷疑你們了,這種事你說不清楚的。一旦被他們抓住,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形勢危險連唐嬌這種初入江湖的雛都能看明白。但是蕭辭竟然想要自投羅網,那她跑來報地哪門子信啊?
“唐姑娘,報信大恩先行謝過。等到事了,再送重禮到唐門。我夫君就拜托姑娘了。”蕭辭朝著唐嬌一抱拳,幾個跨步便上了她的馬。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蕭辭一夾馬腹,朝著落亭山的反向飛奔而去。
看著馬蹄揚起的塵沙,唐嬌呆呆地立在原地。明明前路凶險,可是那女人身上卻有一種天崩不倒的氣勢,仿佛有千軍萬馬站在她身後。
他們是什麼人呢?
“那……我們……”唐嬌沒了主意,隻能轉身問身後的溫言。
溫言看著蕭辭的背影,他無法否認,蕭辭此刻的安排,的確是最好的。他跟著她,不過是個沒用的累贅。
“上車吧,去雲歸鎮。”溫言鎮定下來,淡淡說了一句,轉身便上了馬車。
依然是包小壯駕車。唐嬌沒有坐進去,而是和他並排坐在了車轅上,跟著馬車一起駛向雲歸鎮。
馬車裡一下子空了下來。
溫言一個人坐在車裡,將那一小包枇杷輕輕地抱在懷裡,生怕擠破了一個,同時口中不停喃喃道:“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辭回到落亭山時,日頭已經漸西。
變故來的突然,山門外早已無人把守,甚至連原本迎來送往的幾個年輕道士也不見了蹤影,所有人都集中到山上。從外麵看過來,仿佛是一座空山一樣。
山上的情況比蕭辭想象地更糟糕。喜慶的紅綢還沒撤,遠遠看過去,好像壽宴還沒結束。
全山大大小小的道士在無胤房外院子裡一直跪到外麵。平時不覺得,一湊在一起,居然有近百人。每個人都穿統一的深藍色道袍,烏壓壓一片,哭聲吵地人腦仁疼。
山上但凡年長一點的,都早被無胤遣送下山,剩下的都是些年輕人。平時不覺得,此刻無胤一走,竟然連個能撐得起主心骨的人都找不到。
四周有些江湖打扮的人遠遠地站在人群周圍,臉上並無悲戚之色,倒更似觀望。
“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們也有臉哭!”蕭辭隻身一人出現在院外。
她還穿著下山時的淡紫色煙霞錦長裙,長發束起未施脂粉。但是此刻她的臉上,既沒有離開時的疑惑和不舍,也沒有剛剛聽到消息時的難過和悲痛。她冷靜的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
六神無主的小道士們看著這個脊背挺直的女子,不自覺都往旁邊挪了一下,給她讓出了一條路來。
蕭辭麵